镜花水月。

夏暖熙。

打碎了镜子,看见里面的人是她不是自己.
                                                                    =====记.
      月的全名叫水月.流水的水,皎月的月.
      月喜欢读书,蔡智恒的书尤其喜爱.而闯入“镜”,进入她的世界完全是意外.

     “镜”是个特别的书店,也有明信片和各种碟.但是一些CD是不卖的.而“镜”的主人,月第一眼看到那个慵懒的女子便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是自己一直所寻找的.
      书店隐藏在一大片繁华的商业店里,门面不大,干净的玻璃门,推开的时候门把上的水晶铃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一块小小的木板挂在门上,上面有鲜艳的手写字母.“Enter with a happy heart”
       月看着这些扭曲着的笔画,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走进去一眼就看见那个躺在安乐椅上闲闲看书的女生.也许她的年龄比女生大一些,那么就叫做女子好了.这个女子穿着灰蓝色的无袖旗袍,裙面上全是盛开的紫色鸢尾花.她的头发很长,松松地挽着,用一根银簪子固定.她的脸被书挡住了,只有脚尖上的绣花拖鞋在晃啊晃.
      月看清楚,她在看的书,是斯宾诺莎的<宗教论>.

      左面的大书架摆在正中间,两边是木头椅子，可以在书架上找了书自己坐到椅子上看.最里的那面墙上有很多暗格,里面是一些不出售的绝版CD和明信片.
      月在书架上找到了蔡的<榭寄生>,静静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看.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现在是夏天啊,是因为空调打得太低了么.月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身走向那个自在的女子.
     “对不起,可以把空调打高些么.有些冷了.”月轻轻地笑.声音在空气中显得很突兀.
      女子坐了起来,踢踏着拖鞋去调空调,月也正好趁机看到了她的脸.五官清晰艳丽,唇边和眼下有痣,眼睛里戴着红色的隐形眼镜,不知道她真实的眼神.

     “知道么,斯宾诺莎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两个人之一.”也许是因为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女子开始和他搭话,她的声线像一把锤,一下一下地打在月的耳膜上.
     “那么另一个是谁.”月还是轻轻地笑,却把头低了下去.
     “是文森特啊…”女子把书盖在脸上轻声叹息.”对了,我叫妖,妖精的妖.”她突然坐起来对他介绍自己,顽皮地对他眨眼,你叫什么.”
      “月.水月.流水的水,皎月的月.”月顺势坐在她旁边的那张安乐椅上.安静地说.
     “我叫你月咯.那么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她对他笑,眼睛眯成月牙.

      月有点手足无措.这么简单就是朋友了.会不会太突然了.这样的友情会是长久的么.
     “来.月过来,来听听我的收藏,很棒的.”她跑到那面藏满暗格的墙边,跑得很急,连一只拖鞋也掉了.她抽出一张碟,塞进唱机里,是Leonard Cohen的<The Future>,一张市场上再也买不到的精选集,她却拥有.月觉得她是对音乐敏感的女子.
     “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她闭上眼睛,陶醉的样子.突然又奔回到他的身边,她跑着带来的风在他的耳畔生生作响.她有点一惊一乍.月这么想.

      每个周末,月都会习惯到她的店里去坐坐,看一会儿书,和她说一些话.月发现,她的身边是没有人的.有时候也会质疑,是真的没有人么.也许只是自己没看到而已.他看书,看着看着就会想起她说的,月和妖会一直是好朋友.他咬住唇想,那么就做“一直”的好朋友好了.

      有一天,忘记了是哪一天,只记得那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
      月走到“镜”的门外,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熟悉的男子身影.
      墨黑的碎发和英俊的容颜,还有洁白干净的棉布衬衣,露出的锁骨上躺着耀眼的嵌满碎钻的十字架.而她,偎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和他说话,笑的时候光芒四射,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月看到她伸手揉他的头发,一脸的宠爱.看到他起来拽她的手,看到他们吵吵闹闹,看着他们在时间的注视下成为永远.

      月突然发现她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影子脱离了.他笑着摇了摇,她始终就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镜子中的人原本就是虚象.
      那么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题终于明了.她要等的人不是月,月要找的人也不是她.

      可以了吧.月呼气,推开了门,对着里面那两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真切地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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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二年前写给好友的文，那时候多么稚嫩。
      文中人物都是真实的，月是我的友，瞬是我的爱。但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我依然爱他们，宛如当初。

[ 本帖最后由 夏暖熙。 于 2008-4-26 12:4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