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号从凌晨四点半就睡不着了.一直辗转在床上,反复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想各种各样的事,想如果这样如果那样...坚持到五点半终于起来,冲到浴室去沐浴.挺喜欢清晨沐浴的,好象血管都在扩张,好象眼睁睁看着天蒙蒙亮起来,好象一天被无端拉长许多,自己会从容许多.<br><br>七点多出门的时候,风是刺骨的冷.终于把羽绒服翻出来穿上了.好象背了一条被子满街带着走,真暖和.<br><br>早上去南站晃了一圈.得到一种近似毁灭的情绪.<br><br>若我不来上海,我将永远无法体会及目睹这可怕的一幕,亦无法体会这种心情,亦不会遭遇这样的逼仄.<br><br>南
站外广场上几千人挤在红绿黄蓝的篷子下,等待放号的那一刻,我竟围着广场整整走了一圈才找到队伍的起始.马路沿全是自备干粮和军大衣的人群.我一边走一边
倒吸着气一边惊叹于眼前的景观.和一个在那里维持秩序的小兵聊了几句,愈发觉得绝望.他每天看着这些陌生而热枕的人群一天又一天地前来排队,一天又一天地
失望而去.我们的心好象都麻木了.<br><br>我在一边看着人群在一个一个篷子下流动着,看着他们苍白的脸,看着他们匆促的脚步和心.我举着手机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我在手机这边甚至带着哭腔说,我们不要排队了,我不回家了,我坐汽车回家,我坐飞机回家,我们不要排了.这是可怕的一刻.我的心钝钝的.<br><br>手中的卡片忽然变得更苍白单薄.我只是攒得更紧.<br><br>当
我像售票处出口慢慢走去的时候,成群的人流与我向相而行,几乎每一个人都拿着手机在诉说着什么.有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流着眼泪说,又没有买到票!那条路那么
长,遇到的人那么多,没有多少人是满意地离开的.我忽然觉得很悲哀.政府给了百姓一个微弱的希望,于是所有人怀抱着巨大的希望奔赴而来,而实际上只是一个
个的泡沫而已.有人连续排了五天五夜仍然无功而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这样的希望中煎熬着失望着.<br><br>如果连回家也这么难.<br><br>我看着他们,忽然就难过起来.<br><br>从路边的贩子手中抄来一个号码,若别无选择只能到时打这个电话买长途汽车卧铺票.到时,结伴同行.<br><br>在武汉二十多年,从没在这个时候去过火车站,从来都是旁观者,只听说又春运了又怎样了,却全然与己无关.这真是好经历.<br><br>太阳依旧很好,只是我们都开心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