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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寂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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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只能谈情不能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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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15:23 | 只看该作者

她的情人节(四)

她的情人节(四)
还有一星期就是圣诞节了,方包为了迎接这个购物的黄金期,想了新点子。他决定将店内的不同产品包成小礼包,以特价出售,希望以精美而得体的包装吸引顾客购买,作交换礼物之用。所以,这星期以来,每晚关店后,也留下来忙个不亦乐乎。
小松和恩婷也偶尔会陪他加班,一起努力至深夜。
这天值班的,是恩婷。
“要你替我做义工,我真过意不去。”方包客套地说。
“你烦够没有?你当我这朋友是什么?”恩婷一边吃着星野雄糖,一边把小玩具礼包包好。“这些星野雄糖可还有存货?”
“没多少了,我最近已没有再入货。”
“为什么?”
“哈!就只有你一人爱吃,那糖大得似高尔夫球,只有你才能放进嘴里。”
“那《十二星座战士情人》我还欠五个!”
“什么?你想要一套吗?”
“你能给我弄一套回来吗?”恩婷兴奋地问。
“不,除了乖乖地吃,我没其他办法。”
“奸商!”
“什么?整个月来你所吃的我也没收过分毫。若是你希望的话,我就继续为你入货。”
“不用,我只要双子、双鱼、人马、山羊和巨蟹,其余的我有很多!你只须多入五粒就可以了!”
“小姐,我早就跟你说过,那糖内藏着的是哪款,我是不知晓的,只有不停试!”方包很是无奈。
“怎么会呢?你一定有办法知道的......求求你呀,帮帮忙!圣诞节也快到了,这样试下去,到情人节我也得不到那五款,吃糖吃到味蕾也似觉失调啦!”
“你求我也没法,这是生产商的诡计,我的客人中就只你一人迷上这玩意,若不,也可以替你安排交换。”
“我才不会迷上这无聊玩意呢!”恩婷赌气地说。
“好吧,好吧!替你入货便是了!”
“双子、双鱼、人马、山羊还是巨蟹?”
“我怎么知道?!”
这个月来,方包跟恩婷相处得很好,彼此很投契,像是认识了很久的好友。
方包很欣赏恩婷不拘小节,爽朗得几近豪迈的性格,而恩婷亦处处让方包发挥他那事事细心的优点。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方包已很习惯跟恩婷互相照应,有时候,连跟小松也见不了几面。
当然,就是恩婷这性格已经够吸引了,方包所渴望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友吗?
世事也真奇妙,初相识时,他们从误会开始,方包对恩婷敬而远之。一个月过后,这份恐惧却换成了一份亲切。
方包想起了小松和他的女友,一个大块头给小个子好好地驯服了。现在才明白,对一个人的敬畏和对她的爱意,其实毫无冲突。
沐浴后,方包来到计算机前。
他要向日本代理订购星野雄糖。
这糖的销路向来不好,虽然有星野雄这受欢迎漫画家的作品做招徕,但仍不够拯救销量。
方包的眼光向来也看得准,本也没打算入货销售,当日也只不过是带了点货办回来。随手送给恩婷后,竟然令她迷上了内里的小小模型玩具,所以纵然没有客路,方包还是入了新货。
他按下鼠标将电邮了出去。
在订单内,除了糖果,还有一套三个特别版的“星夜”音乐盒,既是音乐盒,亦是小闹钟。是圣诞礼物。他相信恩婷一定喜欢,象征着他们相遇,具有纪念价值的圣诞礼物。
他,是爱上恩婷了。
圣诞前夕。
方包对今年圣诞这档期很有期望,严阵以待,迎战节日前最后冲刺的人潮。
回到商场,踏进精品店前必先经过恩婷工作的球鞋店。
方包正想探头入内跟恩婷打招呼之际,却发现邻铺的售货员竟变了个男生。
“早晨......怎么不见恩婷?”
“啊!她请假了。”
还以为最忙碌的一天,可以得到恩婷的支持,怎知她却不出现,这天早上送给方包的,竟是一阵落寞。
方包一边忙着开铺一边想,他跟恩婷这月来的关系,该怎样形容呢?是朋友?不算吧!虽然对方的手机号码是有的,但却鲜有交谈。的确,一天里要说的,在商场内也说完了,收铺后,还有什么话题?
算不上朋友吗?也不是!他们差不多每天都一起午饭,吃的还是恩婷母亲做的家常便当,见面的时间可能比很多情侣还要多,而且有说不完的话题。
但真的算是朋友吗?离开商场后,他们就等同陌生人,全不认识。她家住哪里?不知道。她家里有什么人?不知道。可曾约会?没有。
还有就是,一个月前令恩婷失恋,情绪低落的那人还在吗?......不知道。方包从来不敢问,不敢提起。
那么,他们两人的关系算是什么?
方包想不出答案,只肯定知道,他们不是恋人!
“圣诞前夕吧!该请假跟男朋友狂欢吧!只有我这样的单身汉才该留在店中!”方包有这样的感慨,不仅是因为恩婷没上班,还因为小松也没开铺。
原本以为会挤得水泄不通的商场,一大清早就给方包一个冷漠而孤寂的感觉。这一下的失望,令方包对圣诞前夕这天失去了信心,连斗志也消失了!
望着跟前的小礼包,这些他与恩婷努力了一星期的成果,方包没半点信心把它们售罄,一声的叹气包含了很多的失望。
“圣诞节,又一个人过?”方包不禁问自己。“如果有人会陪我度过这天,我一定会珍惜她,是爱情也好、是友情也好,我也会一生的爱护和珍惜这人。”
是自己的空想,还是对上天许下的承诺,他不知晓,只知道是自己的真心话,方包是这样下定了决心。
正当他想得入了神,门外突然出现了惊喜。
“怎么呆在那里不干活?你不是说今天该是大敌当前的硬仗吗?”
方包喜出望外,因为他抬头看见的是恩婷。
“你不是请了假吗?”
“是呀!我想你今天一定很忙,所以跟老板请了假,过来帮你。看!我准备了三明治午餐,今天一定忙得连午饭也不能坐下来吃,愈简便愈好!”恩婷也想得周到。
一道光从方包的眼内闪出来,就跟他眼中,恩婷身后的那道光互相辉映。恩婷就像是他的天使,带着希望和幸福的光芒降临他的小店铺,亦因此,他的眼内也窥见了希望和幸福。
方包在心里重复着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他坚定地告诉自己:“无论她爱不爱我,我也要一生的珍惜这个朋友......”
“多谢你,恩婷!”想到这里,他把话说了出口。
“神经病!我们是兄弟嘛!而且,我想也没太多人会送人球鞋作圣诞礼物吧,那边忙不到哪里去!”
这份情谊就此心照不宣了,方包爱的就是这样爽直的恩婷。
一切准备就绪,恩婷拆开一粒星野雄糖,放进嘴里说:“你知道吗?打从你送我第一粒糖开始,我就幸福起来了,它就是我的幸运糖。今天,我要不停地吃,要整天都幸运,做很多的生意!”
两人充满信心地对望了一眼,恩婷继续说:“吃它一整天,我就不相信我遇不到双子和巨蟹。”
“那其余的三个呢?”
“昨晚吃到了,还差点被人马刺伤!啊,你没有把这些糖放进礼物包吧?不然就要提醒顾客小心!”
“当然没有,星野雄糖是你的专利,只为你一人而设,亦是你今天的工钱!”
“好!我就吃光你存货,显我身价高昂!”
两人就此用笑声迎接他们圣诞前夕的第一位客人。
正如方包所预计的,圣诞前夕才赶着买圣诞礼物的人多的是。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喜欢在圣诞狂欢,但又没多大的新意,游戏节目总离不开交换礼物,所以方包设计的礼物包就大派用场。
方包一向细心,他顾及各人派对的不同需要,把礼物包分为认真的和搞鬼的,还有二十无以下、五十元以下和一百元以下三种,完全解决了那些忘了准备礼物的冒失鬼的需要。可能就是方包的这个优点,很多熟客都爱来找他解决送礼的问题。只要你想要的是心思、玩意,甚至是惊喜,来到这店子,你一定能找到答案。
整个上午的顾客中,除却三两位生客是有目标物要购买之外,所有人都满足于那些小礼包。
转眼间,准备好的存货,已卖去一半。
“要多包一些应急吗?”恩婷咬着三明治问。
“嗯......我想也该够卖的了,差不多四时了,客人最多的时间也过了。”
“才不过四时,你竟然觉得生意做得七七八八?”
“这是我的经验,假期前,差不多了!”
“我看不是!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人连圣诞前夕也要加班,可能到晚上六、七时才可下班买礼物。而且我们这些礼包又经济实惠,该是最受欢迎的!”恩婷胸有成竹地说。
“可是,这么晚的话,大家都会到大型商场作最后冲刺,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还未关店,他们根本不会上来。你信我吧,我在这里开店四年了,我有经验!”
“今年跟往年不同!”
“有什么不同?”
“今年,你有我!”
恩婷没理会方包的相反观点,从抽屉内取出纸笔画起传单来。
不用多久,她放下了笔,满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好!我往楼下的影印店印它一百几十张,然后跑到街上,每逢有人带着彷徨着急的表情走过,我就给他传单,让他上来求救!”
“让我去吧,外头冷呢!”方包不好意思。
“你给我好好地留在这里包礼物,要不然我把全城的人也叫来了,你却无货可卖!”
恩婷临行前还在传单上加了很大很大的六个字:“我是你的救星!”然后很满足地带着外套、颈巾、手套离开。刚走出了门口,又转头回来。
“记得别把我的糖也卖光!”
方包笑着答应,恩婷放心得一蹦一跳地走了。
他连忙就把店内剩下来可以包成礼物包的货物也拿出来,还一边陶醉在恩婷那比自己还要着紧的样子里。
“我是你的救星?!”方包自言自语,“谁说不是?!”

晚上八时,商场内部分的店也关上了,只剩方包的店子仍亮着灯。
恩婷的想法真奏效,七时后因看见传单而来购物的顾客亦不少。今年的生意额至少比往年多出五成。
过了八时,人流疏落了,方包像虚脱了似的跌坐在凳上。
他想,自己在店内应付客人已虚脱得如此,在街外的恩婷岂非更辛苦?!
方包连忙把早已包好的“星夜”音乐盒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然后摇电话给恩婷叫她回来,送她这纪念着他们相遇的圣诞礼物。
“生意如何?”恩婷接到电话后,第一句话就问。
“很好,我相信该比去年多做了五成生意。”
“那就好了!”恩婷兴奋地叫道。
“多亏你,拿着传单到来的街外客可真不少!”
“太好了!”
“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所有人也该去了派对了!过去半小时也没客人来过。”
“对!”恩婷像松了口气。
“该是收工的时候,不要再吹风了!”
“哈!我半小时前已走了!你也早点关门,好好玩玩吧!圣诞快乐!”
“啊!......圣诞快乐......”方包望着眼前的礼物,很是失望,差点不懂反应。“......多谢你的帮忙......”
“兄弟嘛!不用客......啊!朋友在叫我,改天再谈吧!”
方包提着听筒,听着毫无感情的信号声,把原本热炽的心情勉强收起。

天空中虽然有星,但总觉不及“星夜”音乐盒上的美。
恩婷也是这样认为吗?方包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机会把礼物送给她。
一个人走的路特别长,尤其是心里寂寞的时候。
从商场回家的路每天都走,但今天觉得特别长,因为方包渴望有人跟他一起走。
独自一人过的圣诞前夕,今天也不是首个,但今年觉得特别寂寞,因为方包以为今年可以跟恩婷一起过。
今天的午饭特别饱,因为是跟恩婷一起吃的。
这个晚上,恩婷又是与谁一起过的呢?
方包整一整衣领,又独个迎风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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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15:54 | 只看该作者

她的情人节(五)

她的情人节(五)
“新年快乐!”
“你失踪了一星期。”方包被突然出现的恩婷吓了一跳。
“这不叫失踪,这叫放假!”
看起来,眼前的恩婷的恩婷果然是容光焕发,还有一身古铜的肤色。
“生意可好?”
“圣诞后,总是较静!”
“我还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新年的人潮!除夕卖了多少礼物包?”
“除夕的生意一向不好,我没准备促销。可能大家在圣诞时得了太多无谓的礼物,所以除夕时就乘机把它们送出。”
“哈!哈!对!对得很!”恩婷很是同意。
“这是你的。”方包递上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你的一份!得你帮忙,圣诞前夕的生意很好,差不多是去年的两倍,算是你的分红吧!”
恩婷听后更是高兴,毕竟也是辛苦过后的回报。
“哇!多谢多谢!太好了,刚好帮补我的旅费!我还以为你把交换礼物得来的送我!”恩婷笑着说。
可是,方包却甚不是味儿,交换礼物?左手跟右手交换吗?
“对了,你收到了什么礼物?我就惨啦!全给你说中了,一大堆无谓的!什么圣诞老人洋烛、毛妹妹,哈!连音乐盒也有几个,真无聊!还是你最好,现金最实惠!”
方包呆了。
恩婷觉得他表情奇怪,但并无深究原因。
“啊!......你往哪去了?一身古铜色!”方包尴尬地说。
“泰国!阳光多美你知道吗?”恩婷说起来仍感兴奋!
“跟......男......朋友......一起......”
“不!四个女孩子!”
“不怕危险吗?”
“神经病!会有什么危险?”恩婷有点不耐烦,“连你也这样性别歧视?为什么女生结伴旅行就有危险?难道有男生在,就不会遇天灾?飞机要掉下来你能飞上天救我吗?游泳遇溺的就只有女生吗?大男人主义!”
“我......我不是......不是这意思!”
“我就从不爱跟男生玩!粗枝大叶、不解温柔!看你挺细心的,我还以为你是例外,谁知天下乌鸦一样黑!”恩婷很是失望而却步地转身想走。
“我......我......不是......”
“我,我,我,我什么?我的糖吃完了,还有存货吗?你真的是个奸商,我吃到现在为止还没碰见过巨蟹座,你真会骗人!”
方包把一袋十数粒的星野雄糖递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恩婷接过了,转身就走。
“巨蟹座?”看着恩婷远去,方包才说得出话来。“我不就是巨蟹座的吗?你要的会是我吗?”
她欠的就是巨蟹座战士情人,她喜欢的就是细心体贴的男朋友......这些都是暗示吗?方包整天为此而烦恼着。
暗恋是一条漫长的路,要静待适当的示爱时机已很漫长,再要等她的一个下面答复,那就更漫长!
方包正暗自庆幸没把“星夜”音乐盒送上,要不然,它们只会沦为另一件无谓的圣诞礼物。
可是,错过了圣诞节这时机,该在何时示爱才对呢?
恩婷说不爱粗枝大叶的男生,她会喜欢浪漫的男孩吗?
女生,尤其是喜欢细心男子的女生都爱浪漫的!方包是这样想,所以他在月历上画了一个大圈,他选定日子了!
情人节!
总该准备件礼物吧?方便开口!但是,“星夜”差点碰钉子了......那该是什么呢?
方包花了整副心神去想。
该是特别点的吗?该是会带来惊喜的吗?
花去一整晚的时间,方包还是没有头绪!
“难道我真是个奸商?”他开始埋怨自己。“生意促销的点子我会想,逗女生欢喜的我就想不出来!”
人走入了死胡同就需要别人把你救出来。能施予援手的除了恩婷外,方包只想起......
“喂,小松,我要求救......”方包把目的说出来。
“那女人是谁?”
“你别管!”
“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把我冷落了个多月了!”
“你是男人吗?”
“当然是!”
“是的话就别小气,而且,到我对你着紧时你就得逃命了!”
“哈!哈!是的是的!”小松一心想戏弄方包。“我一直以为你很懂女人心理,所以才有这么多男人走到你的精品店求教,原来你连最基本的都不懂!”
“什么是最基本?”
“你不是自命很细心的吗?连这最基本的四个字也想不通?”小松继续故弄玄虚。
可是,方包的确烦得可以,连反击的斗志也失去了。
小松因此反觉没趣!
“投.其.所.好!她最爱的是什么?最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最爱?最想得到的?”方包给提醒了!“对!就是了!多谢你,小松!”
方包放下了电话,匆忙地走到计算机前。
“就是了!恩婷最爱的就是星野雄糖!她最想得到巨蟹座战士情人!她最想得到的就是我!细心,不粗枝大叶、不大男人主义的巨蟹座,巨蟹座的我!”
方包充满了爱意,也充满了信心!
他再次按下鼠标发出电邮。
他向代理订货,“星野雄糖”,五十箱,每箱五十粒,二千五百粒之中,必定找到巨蟹座战士情人!
他觉得这样示爱最浪漫,最感人。虽然不知要吃多少粒糖才能找到,但他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他不爱糖果,但他相信所有甜蜜和幸福的背后也有苦涩,为了恩婷,他愿意承受!
日间他跟恩婷如常地见面,他故意小心行事,不让自己泄露半点玄机,惟一的分别就是他开始限量向恩婷提供星野雄糖,免得让她误打误撞地吃到巨蟹座!
“新的糖还没有到货吗?”恩婷闷闷不乐地问。
“代理说他们也缺货,我想他们可能是特意不生产巨蟹座战士情人以求促销的,我问过代理想替你弄一只回来,可是,连他们也没见过!......你......还是放弃吧!”
“不可以!不可以放弃的!我是一定要一整套的,不能少!”
方包看见恩婷这副着紧的模样,他反觉宽怀,因为这证明她还没对此失去兴趣,要不然,让他辛辛苦苦地找到巨蟹座战士情人也是白费心机。
整个房子也塞满了纸箱和糖果包装纸,方包的家这月来早已变了糖果工场。
吃糖,是方包近月来的惟一节目,亦是惟一食粮。
其实他也试过想作弊,可是这糖的设计令他毫无别的法子,用武力弄碎吗?失败!不是打不破表面的糖层,就是连内里的模型也弄破!想用热水把糖融化吗?不行!体积太大了,热水凉了也动不了它半分。所以,惟一的方法就是逐粒逐粒的——吃!
每晚收铺后,就在家中-——吃!
你看来瘦了不少!某日午饭时,恩婷突然问。
“是吗?”
“还有,这月来你的胃口差了很多,是生病吗?”
“不是!晚上睡得不好,影响食欲!”方包胡乱找个借口。“我想,我两星期后会有好转的了!”
“两星期?为什么这样肯定两星期后就能睡得好?”
“因为两星期后,不成功但成仁!”方包偷偷地说。
“唉!两星期!两星期后就是情人节了!从圣诞找到情人节我也碰不上巨蟹座战士情人!到时再找不到,我就放弃了!”恩婷仍为此闷闷不乐。
方包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为恩婷的失望而心痛,另一方面他又为知道她仍为此着紧而充满动力!
这夜,方包又买了十瓶蒸馏水回家,准备作战。
包装纸一张张地撕下,把糖一粒粒地放进嘴里。
糖已吃了不下一千粒,他已掌握了一定的窍门。糖在口中的融化速度掌握了,方包就知道到了什么时候,糖的表面会变得薄了,足够看出内里的是什么。
“双子!”看穿了,又向另一粒进攻。
不止眼可以分辨到,连舌尖也能做到。
“尖尖的,还不是人马?”
又撕开了另一粒!
日复一日的努力,方包开始着急了。
离情人节只有四日,上天会眷顾他吗?
“山羊!唉!”方包又一次失败。他没有气馁,撕开另一张包装纸又再努力过,然后把那还有一半身躯被糖包裹着的山羊座战士情人,随手掉进大胶桶内,已是第五桶了!
方包其实很心急,可是吃糖需时,急也急不来。
他含着糖,拿着毛巾,往街外走。
可能是吸收了太多的糖分,整个人也感到不自在,方包想运动一下,他决定到街上跑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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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17:13 | 只看该作者

她的情人节(六)

她的情人节(六)
他走过一间卖藤器的,停下来,看到一个精美的藤箱,小巧的......横四、直三,刚好十二格。
方包在想:“这正好用来存放十二星座战士情人,只要找到巨蟹,我就把你买下......”
咦!奇怪!
尖的,是人马吗?
不!人马手上的箭怎会是弯的?
方包急忙地向糖的另一面进攻,他用力地吮、再吮......开始感到一点尖尖的东西顶着舌尖。
一股热力从体内走到头上,方包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冒汗。
“不是吧?不是吧......”他紧张得只想到这样的三个字:“不是吧!!!”
足够了!糖已融化得让大半个战士情人模型现身了!
方包急急地走到一街灯下,深深吸了口气,把手掌微弯,递到了嘴边,慢慢地将糖吐出......
“哗!”方包大叫了一声。
他兴奋得大叫,因为他刚认识了一位新朋友,从未见过面的新朋友!
巨蟹座战士情人!
找到了!

情人节前夕,恩婷拖着蹒跚的脚步走进方包的小店。
“干嘛?转行卖藤器吗?奸商!”
方包冷不防恩婷会进来,急急把刚买回来,准备用来盛载十二星座战士情人的藤箱收起。
“你转卖什么也没没用!我会到处替你宣传,你是个奸商,只懂欺骗少女的感情!”
“我?我哪有?”方包慌忙地反应。
“你有!你原本只骗人金钱,可是你一直免费把星野雄糖供应给我,所以你没骗我的钱,你只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感情!”
方包在偷笑。
“你跟那糖果商串通的!这世上根本没有巨蟹座战士情人,骗人的!根本没爱情,都是骗人的!”
“糖果是糖果,爱情是爱情,怎么能混作一谈?”
“不是我,是你们这些无聊人生产些什么十二星座战士情人,才会有人把跟爱情连上!”
“算吧!算吧!算是我错吧!你明天过来时,我给你礼物当赔罪!”
“我才不要,除了巨蟹座战士情人,我什么也不要!奸商!”
方包花了一整个晚上,悉心把十二个星座情人洗擦干净。他计划将巨蟹座战士以外的十一个战士都放在藤箱,让恩婷自己打开,然后再递上最后一个时就向她说:“我爱你,情人节快乐!”
方包一边洗,一边甜甜地笑。
“多谢星野雄!”他在想,“多谢你发明了《十二星座战士情人》,你为我带来恋爱,更教我学懂付出和牺牲的珍贵。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恩婷,不止因为她陪我度过了圣诞节,更因为我学懂了珍惜!”

情人节的早上,方包怕恩婷心急,一早就来要礼物,令他不够时间准备,所以提早了开铺。
他把十一个战士都放好,替藤箱绑上了丝带,静心地等。
上午,恩婷没出现,她请假了,没上班。
方包着急了。
差不多午饭时间了,恩婷拖着疲倦的身躯走进店内,还死尸一样地跌在凳上,动弹不得。
方包想开口问,但她的手机响起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你往哪里去了?”方包乘她挂了线就问。
“有水吗?”
方包给她倒了一杯水。
恩婷骨碌骨碌地将水喝光。“我走遍了全城!”
“干嘛?”
“找巨蟹座战士情人。我走遍了全城的水货点,有些连什么是《十二星座战士情人》也没听过!你这奸商!”恩婷边说边喘气。
“巨蟹座战士情人真的那样重要?”
“唉!是我的生趣!惟一的生趣!”
方包知道不应再故弄玄虚,他该第一时间把巨蟹座战士情人送上。
他把藤箱小心地搬开,隆重其事地在柜台上铺上一块丝绒布。
“恩婷,你说我最近瘦了,胃口又差了是吗?”
“是呀,你是否有病?”
“不是,只是吃糖太多!”
“吃糖?”
“我不是说今天有礼物送你吗?”
“什么?什么又糖又礼物?我问你是否有病!”
“我......就在前一天的晚上......”
“干嘛你今天婆婆妈妈的......”
方包把巨蟹座战士情人放在绒布上。
“哗!”恩婷兴奋地叫了出来,就像那天晚上街灯下的方包一样!
“......我终于吃到了。”方包笑着把话说完。
恩婷仍在尖叫着,她兴奋地在蹦蹦跳,说不出话来!
“多谢你,多谢你!!!”
恩婷扑到方包的身上,拥抱着他。
“多谢你!奸商”恩婷高兴地在方包的脸上吻了一下。“送你的情人节礼物!很珍贵的啊,除了我爸爸以外,我从没吻过男生!”
方包高兴得也说不出话来,太好了!
“我......我想跟你说......”
“等等!”
恩婷仍停不下来,仍蹦跳着取出手提电话!
“喂!我呀!”
方包听着她跟电话那头的人谈话,恩婷必定是太高兴了,她的语气中流露着无限的甜蜜。渴望拥有的终于得到,那份感觉......方包希望当他向恩婷示爱时,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兴奋,恩婷也是他渴望已久的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成功的!......就是了!......得到了!......巨蟹座战士情人!......你别管,总之很辛苦才找到的!......当然啦! 你的情人节礼物!”
方包怔住了,他得清楚!
“好的,今晚见面就送你!哎呀!我真笨!不该这么早告诉你,应该到了今晚才给你惊喜......哈哈!我真笨!......对呀,你不就是爱我笨吗?!......好吧!我爱你!”
“听到了,不用再重复了!”方包的心不知跌到哪里去了!“那人会是谁?她不是说她不曾吻过别的男生吗?她不是说不爱跟男生玩吗,只有自己例外吗?”方包的思想开始混乱了。
“喂!多谢你呀,方包!啊,我没跟她说是你送我的,你不会介意吧?女孩子的心,你最知道!”
“女......”
“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方包不肯相信!
“跟你初相识时,我正跟她闹翻,所以心情不佳,一碰见你就骂!那天她说要分手,我跟她挂了线后,只懂在大门外哭,然后你走来给我星野雄糖。我当时很内疚,我对你只会呼呼喝喝,但你却送我糖果想逗我开心。我当时很感动,我明白我不能放弃敏敏,无论她怎样对我,我也不能放弃,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一鼓作气,跑去找她。”恩婷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娓娓道来。“那天晚上,就是你那星野雄糖叫我不能放弃,所以我将糖送给了她。我们和好了,她却爱上了那些模型。”
“所以你就不断地吃,希望找到整套《十二星座战士情人》!”
“我答应在情人节送她作礼物。”
方包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甜蜜!
他明白有些仗是怎也赢不了的,无论你是否一个英勇的战士!
“我......准备了其余的十一个......”方包把藤箱取出,“本来想一并送给你,现在让你送给你的敏敏吧!”
“哗!太好啦!兄弟就是兄弟!”恩婷高兴地接过那经过悉心包装的藤箱。“太好了,方包你真是一个又细心又体贴的男人。”
“可惜,没人欣赏!”
“放心,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多谢!......你会爱我吗?”方包带笑地问。
“神经病!”恩婷仍在欣赏那藤箱。“啊,你刚才好像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不是吗?”
“没什么!......你知道吗?在圣诞前夕那天,我许下了一个诺言,我说那天跟我度过寂寞的人,无论是谁,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会爱他一生,好好地珍惜他!”
“哗!那是个赌注!”
“哈,我知道那人只会是你或是小松,所以我不介意!”
“最后,那是我吗?”
“......”方包只笑,没说话。
恩婷捧着大大藤箱离开,临到门前,又照例地回头说:“如果我要选择男人,我会爱你!”
“多谢了!我跟性格爽朗的女生无缘!”
恩婷笑了一下,再说:“喂!真的吃了很多糖?”
“我是奸商!”方包也笑了。
“说真的,你的眼光很准,那糖很难吃,注定不爱欢迎!”
“我知道!”
“多谢你!奸商!......兄弟!”

这个晚上,方包仍旧独个儿在路上走,跟别的晚上一样,跟别的情人节都一样。
一样是不属于自己,只属于别人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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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18:19 | 只看该作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一)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一)
这里是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一个全不起眼,像是被遗忘了的角落。
但这里是全公司最嘈吵,最热闹的角落。

“今天不是有新人报到吗?”嘉利问。                                       
嘉利是三个女职员当中,说话最多的一个。
“好像是。”小米边翻阅新出版的杂志边说。
“那么,还不替他收拾好办公桌?”嘉利又大叫了。
她连忙走到唯一没人占用的桌子。桌子虽没人用,但桌上的文件,却是全部门最多的。报纸、杂志、零食、纸巾,还有外卖送的胶叉、饮管一大堆。
嘉利边收拾边罗嗦地说:“这些报纸是千多年前的了,为何总没有人来整理一下?”
“你不动手,又该由谁做呢?”小米没多理会,继续看她的杂志。
“喂,这美容专辑不是你说要留下来的吗?是不要了吗?”
“不要啦!”小米头也不转,随便地答道。“你也不要收拾了,说不定今天来的是个天生爱收拾的女孩,就让她自己来干那粗活吧!”
“听说是个男生!”嘉利没有理会她。
“男生?”小米甚觉振奋。
“或许,上天终于听到你的祷告,送个男生来打救你!”
小米不忿地向嘉利送了一个鬼脸。
“我们这里就只你一个仍没着落!”嘉利继续取笑她。
“是吗?是男生的话就更不要收拾了。”
“为什么?”
“我们这边风水差,从不利男生,不出三天,他一定辞职不干,收拾了也是白费!”
“跟风水有关吗?”嘉利怀疑地问。
“若不是风水就是你啦!你那张整天也不闭上的嘴,两天就把人吓跑了!”
嘉利正想还击,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岔了。
“喂!喂!喂!刚从人事部得来的消息,新来的同事是个男生!”
莎莎人未到,声先到。
她是这部门最后一个女战士。她们认为还未结婚,战斗仍未结束。
嘉利和小米听到莎莎的这个所谓新消息,不禁向莎莎喝了声倒采。
“什么?你们不感兴趣吗?”莎莎问。
“对旧消息当然不感兴趣。”嘉利在揶揄她。
“你跟男朋友的感情还不错吗?”小米问。
“还不错。”
“记着!好好记着你今天给我的这个答案!”
“哈!你怕我跟我争?我才不会这样无聊,连人家的样子也未见过,高矮肥瘦也不知道,怎么争?更何况......我跟男朋友快结婚了!”
“真的吗?”小米和嘉利同声兴奋叫道。
“该快了,我感觉到,他快向我求婚了!”
小米和嘉利听后没趣地闷哼了一声,双双走开了。
莎莎就是这样的人,每天都想着要结婚,仿佛相夫教子就是她一生最大的人生目标。
“怎么啦?你们不信我吗?我的感觉蛮准的啦!”莎莎不忿地在撒娇。
这个部门究竟负责什么的呢?不知道,似乎整间公司内也没有人知道,包括她们自己。
公司内的其他同事都知道某一角落有四个女人,一个沉默寡言的部门主管,一个嘴巴总是没停的嘉利,一个永远怀春的小米,和自以为是幸福小女妇人的莎莎。
从这角落传出来的尖叫声,偶尔也会惊动到其他人,可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一声过后,还是没人理会,她们还是被遗忘了。
没有人知道她们负责的是什么,没有人追究,亦没有人在乎。
连她们也不在乎。


“对不起,我是来上班的。”
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小米突然像断了发条的娃娃,呆在当场;莎莎还在忙着照顾电话内的男朋友;只有嘉利准备迎接这新同事。
她捧着最后一叠旧杂志,走到一身雪白衣服的男生面前,交了给他。
“你过来的时候见到茶水间吗?”
男生点头。
“里面有个大的废纸箱,拿去丢了吧!”嘉利吩咐了他,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来。
男生没嫌肮脏,接过那叠杂志,留下了一个傻笑,就向茶水间出发了。
他离去之后,一直背着他的小米终于回复知觉了。
“他是什么模样的?”小米满心渴望地问。
“不知道!”嘉利冷冷地答,“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看看?”
“怎么?怎么?你心动了吗?”莎莎终于放下了电话,走到小米身旁问。
“我没看到。”小米说。
“是没胆看吧?!”嘉利没好气地说。
“我见到他背影,好像是蛮胖的。”莎莎说。
“是吗?有多高?”小米追问。
莎莎还没有答话,已经迫不及待走回自己的座位,因为她听见门外传来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那新的男同事,另一个,低沉的,属于一位女性。
“你就坐在这里吧。”郑经理说,“不问题就......问她。”她的手指一指,莎莎就应声站起来了。
“是的。”莎莎连忙答道。
“谢谢你,经理!”
男生向莎莎微笑着点点头,打过招呼,然后跟大家说道:“你们早,我叫比特,多多指教。”
郑经理没发一言,向她的房间走过去。
小米紧张地转过身来,向比特打招呼,却没望过他一眼。
嘉利第一时间走到他身边。
“喂,那些杂志重吗?”
“不重。”比特笑首说。
“那些全都是从你的桌上捡来的,你知道啦,若不是你突然上班,我们就不用收拾了,所以还是该由你搬走,而且你是这里唯一的男生,你该不忍心看见我们这些弱质女子为你干粗活吧。”嘉利一口气把话说完。
“当然,当然!麻烦你,嘉利,我该早点回来自己收拾。”
“你怎样知道我的名字?”
“他们说,第一个跟我说话的就是嘉利了......不是吗?”比特仍然挂着一个亲切的笑容。
“他们?他们是谁?”莎莎感到好奇,所以走过来比特这边向他追问。
“你一定是莎莎!”
“他们怎说我?”
“他们?他们没说你什么。”比特望向两对眼神锐利的眼睛,知道该继续说下去。“他们只说,最后说话的就是小米,另外的就是莎莎。”
“他们......他们究竟是谁?”莎莎听见自己竟然没什么被人提起,心有不甘。
“他们......是其他同事嘛!”
“其他同事?”莎莎和嘉利异口同声地叫。
仿佛连她们自己都忘记了,这公司内还有其他同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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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20:16 | 只看该作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二)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二)
一个早上差不多过去了。
莎莎、嘉利、小米,一直忙着自己案头的工作。除此之外,小米就是仍没望过比特一眼,莎莎就是跟男朋友通电话,嘉利就是翻杂志。
而比特呢?他就整个早上坐在自己的桌前,笑!除此之外,就是不停地四周张望,望望计算机、望望复印机、传真机,甚至是电话。一切对他也像是很新奇很有趣的,整天望着已感满足。
其他人像是没发现他整个上午都只坐在那里,像是没发现他原来没工作可做,而没因此觉得奇怪。
十二时五十五分,郑经理从房里出来了,她带着手袋离开,是到外头午饭吧。
她步过比特身边,望了一眼,没说话便走了。
比特望着她的身影,摇着头,轻轻叹息。
“算了吧!她从来都沉默寡言,少有跟我们说话,不要放在心上。”嘉利拍着比特的肩膀安慰着。
比特望着她,笑着说:“多谢你,不过,你该安慰的是她,她不快乐。”
嘉利听见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一时不明白,没反应。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不用了,我带了便当。”
比特低头,从脚边的袋中取出了胶盒子。
小米就乘他低下头之际,飞奔到办公室外。
比特手持着盒子,刚好见到小米的背影。
嘉利说了声再见,就跟莎莎离开了。
比特把胶盒打开,一阵轻烟冒了出来,盒子内是雪白色的云呢拿雪糕。比特一边把雪糕送入嘴里,一边继续观察这办公室。
这房间不大,本来,只放四张桌子是绰绰有余的,但不知怎的,这里却有一阵很挤逼的气味。墙壁原本是白色的,但看来总是多了一层灰色,令人很不舒服。
突然,比特有点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他的鼻子好像嗅到什么似的。
莎莎的桌上传来了电话的响声。
比特走过去,将手放在案头的电话上,还没有接听,就挂线了。
“乞嗤!”比特打了一个喷嚏。
他的手还没有离开电话,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餐厅内,三姝正忙着点菜。
“他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小米拿着餐牌,双眼就向莎莎她们轮流望去,期待着答案。
“我今天想吃意粉。”莎莎故意不理她。
“我要一客沙拉好了!”嘉利放下了餐牌,四周找寻侍应,亦故意不望向小米。
侍应到来,给她们落了单。
小米又问:“究竟他是高是矮?”
“你为何不自己看看?”嘉利故意戏弄她。
“你明知故问!”莎莎说,“她只会用口说男生,却从来不望一眼。”
“别笑我!人家第一次见面不知怎么办嘛!”小米害羞起来。
“你不用怕!我看他对你没兴趣。”嘉利说。
“你怎么知道?”莎莎的反应比小米更快。
“我看他不是会爱小米的类型。”
“是吗?你看他爱谁?”莎莎追问。
小米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却插不了一句。
“可能是波士。”嘉利满有信心地说。
“喂!喂!究竟他是什么样子的呀?!”小米不耐烦。
莎莎与嘉利明白小米的弱点,每次她遇上新认识的男生,都会显得很害羞,无论那是什么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也不例外。所以,小米很难结识男朋友。
故意大卖一轮关子后,她们终于说出对比特的感觉。
嘉利说,比特个子不高,全身白色的,感觉很干净。
莎莎就喜欢他的笑容,很亲切很暖。
然后嘉利和莎莎对望了一眼,像是心有灵犀地同声说出:“很安全和......可爱!”
“什么?一个大男人,可爱?”小米不大相信,以为她们仍在捉弄她。
“不相信吗?”莎莎问。
“说也奇怪,整个上午也没跟他说过多少话,但有种奇怪的感觉。”嘉利说。
“就是了,刚才回想起才有这感觉。”莎莎加入。
“对!很可爱!”
莎莎与嘉利说得陶醉,但小米就仍是摸不着头脑。她不能想象,两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人,竟然同时间说一个男生可爱,而她听得出她们的语气中并无半点爱慕之意,反而给她很奇怪的感觉。她看见莎莎和嘉利的母性,当她们说比特可爱时,小米觉得她们口中的比特是个很可爱的婴孩。
整顿午餐,嘉利如常的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莎莎就是她的最佳听众。
小米把整碟牛柳丝饭都吃完了,也想不通她俩对比特的形容,是认真的还是戏言。
午饭后,她们三人高高兴兴地返到办公室。不对高高兴兴的只有莎莎和嘉利,小米仍是不敢正视比特。
办公室内一切该回复正常了,但事实却不是。只有嘉利一人如常地滔滔不绝,小米异常地沉默,莎莎已一小时没谈电话了,而比特,每次他望向莎莎时就会......
“乞嗤!”......又一次了。                                                
接近四时,郑经理再次步过他们四人的工作桌边,随便地交代了一些事情,离开了。
“波士说今天有新人来到,她请下午茶。”嘉利第一时间宣布。
“好!我要云呢拿雪糕。”比特迫不及待地说。
“小米,你呢?照例要奶油多士吗?”嘉利问。
“我......我......只要奶茶就好了。”小米害羞地说。
嘉利笑着记下来,然后转向莎莎。
“你呢?”
“嗯!不要了。”莎莎闷闷不乐。
“怎么了?”
“他整个下午也没来电。”
“对!差点没发觉,的确少了电话响声。”嘉利揶揄着离开。
“莎莎,乞......乞......嗤,呀,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你们外出午饭时,你案头的电话曾经响......乞......乞乞......嗤......响过。”比特一走近莎莎就不停打喷嚏。
“是吗?”莎莎紧张地问。
“我还来不及接听,乞......嗤......就挂线了。”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莎莎就要发怒了,但当她看见比特的样子,便突然不忍心。“嗯!他通常每小时会跟我通一次电话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乞......嗤!”
“我......”莎莎一时答不出话来。
她一向认为男朋友给女朋友打电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呆坐电话旁等,她也不觉得该作主动。
“是呀!乞......嗤......是你......乞......嗤......你呀!”
“我该打给他?”
比特点点头,然后又......“乞......嗤......”
莎莎望着他,很是犹豫,但,还是提起了电话。
她找不到他!
莎莎的心情令整个办公室也弥漫着不快的气氛,连闲来口部少有休息的嘉利也不敢多作一声。
大钟指针踏正五时,莎莎的电话还是没有响过。
这个下午,办公室内唯一出现过的声音,只有......
“乞......嗤!”
是比特,他在这办公室过的第一天就只能与喷嚏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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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21:24 | 只看该作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三)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三)



翌日一早,比特第一个回到办公室,他把所有同事的工作桌都打扫得整整洁洁,满室泛滥着一阵清新的气息。那不是一股香气,而是一阵说不出味道的气息。
比特很陶醉地完成了打扫,他望着每一个洁白的角落,很是满足。
不过是八时三十分。
他悠闲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的确,这天的办公室弥漫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太阳被搬到室内来,把斗室照得光亮。
比特拿着杯,正享受着他的早餐——云呢拿雪糕。
他挺满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成绩。
八时五十分,小米是继比特后,第一个踏进这办公室的。
“早晨好!”一嘴唇奶白色的比特说。
今天也穿得一身纯白的小米,以泛着红霞的脸响应了比特的招呼。然后,她急忙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小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工作桌会发光,虽然她向来也算整洁,但这种发光的感觉很是特别,很有.....是什么呢?是生气!不......不是......该是......恋爱的感觉。
“你要不要吃早餐?”比特走到小米的身边来。“不过,我只有云呢拿雪糕。”他笑说。
小米害羞地摇了摇头。
“你一向都是这样害羞的吗?”
小米没响应。
“你多点说话吧,你的声音其实很动听!”比特鼓励她。
小米仍然没作声,双眼紧紧地瞪着书桌,没有正视比特。
比特正要抱着他的雪糕离开,小米突然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根纯白色、长长的羽毛。
“这......这是什么?”小米奇怪地问。
比特转过身来,望着桌上的羽毛兴奋地说:“哇!这......这是天鹅的羽毛,会带给你幸运的。”
“真的吗?”小米好奇地拿起羽毛细看。
“真的!你心里面的一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
“我......我没有什么愿望。”
“想想吧!给自己想一个出来吧!”比特笑着离开。
小米望着手上的羽毛,一下子却想不出什么愿望来,但觉一股很下面,强而有力的希望从手心涌上心头,她也笑起来了。
“那是什么?”嘉利刚回来,见到正看着羽毛出神的小米问。
“比特说是幸运,我也不知道!”小米边答边把羽毛贴在计算机屏幕旁,她感觉到一股不明的暖意......不懂形容......像是,爱情快要来临了。
嘉利并没把小米的举动放在心上,自然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啊!”她轻声地惊叫了一下,“怎么会在此?”
她发现在桌上的一只耳环,雀跃把它放在掌心上细细观看。
比特一弹一跳地走到她身边,“你要不要吃云呢拿雪糕早餐?”
嘉利眼望着手心的耳环,头却轻轻地摇着。
“那是什么?我在地上发现的。”
“是吗?”嘉利感激地望着他说,“这耳环是我最深爱的,男朋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已遗失了多月,想不到竟然在公司。多谢你替我找回来。”
比特耸耸肩说:“只是随便的在地上拾到罢了,不过既然是最深爱的,就要多用用它,不要让它投闲置散。”
嘉利似乎并没发觉自己的座位变得格外清洁,但她跟小米一样,不经意地接受了办公室内一阵幸福的感觉。
那只遗失多时的耳环,她仍然爱不释手。
比特看着嘉利,自己亦感满足,可是,突然像心血来潮的,他望向莎莎的座位。工作桌明明跟其他的一样整洁,但并不似其他的发亮,少了点什么似的。他望着空空的座位,突然......“乞嗤!”又来了!
“早晨好!”郑经理从门外走进来。
各人跟她打招呼。
“嗯......”郑经理向办公室的四周张望,“今天......这里......好像有点不同......”她说不出来,她只感到跟平常有分别,但说不出分别来。是一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该是生气吧!
“莎莎......”郑经理的眼光停在莎莎的桌上。
“她......今早不舒服。”比特连忙应道。
郑经理把视线转到比特身上。
“是吗?”
“是......啊......我知道......啊......她今早致电说会迟一点回来,所以我知道。”
郑经理没追问,走到自己的房间。
小米和嘉利都各自回到案前工作。
比特望着莎莎的座位,鼻子又酸起来了。
差不多午饭的时候,莎莎带着一双大大的眼肚回来了。
看见她的样子,嘉利和小米立即一拥而上。
莎莎说,她昨天整晚没睡,一直在跟男朋友通手机短讯,因为他不肯听她的电话。那又偌大的黑眼圈,就是昨晚留下的烙印。
“谈判吗?”嘉利问。
“不是。”
“谈情?”小米傻呼呼地问。
“当然不是。”
“那通了一整晚短讯,说些什么?”嘉利想不通。
“什么也不肯说!”
“不舒服吗?留在家里休息一下吧!”郑经理从房间出来,正要离开前,跟莎莎说。
“我没什么。”莎莎有神没气地答。
郑经理没多问就准备外出了,就在大门前碰上比特。
比特差点就对着郑经理的脸送上一个喷嚏。
“你看来比今早严重。”郑经理说。
“我没什么的......”
“可能是......莎莎回来了。”比特心里说。
嘉利把比特今早为她掩饰的事告诉了莎莎。
她走到比特的座位前想道谢。
可是,她被比特日趋严重的连环大喷嚏吓止了。
“你不要过来......乞......嗤......我们用内线交谈吧。”比特提议。
莎莎走到电话旁:“多谢你今早为我掩饰。”
“别客气。”
“你比我更像病人。”
“看你的黑眼圈,谁也可以骗倒。”
“在电话内,你的伤风又好像不是那样严重呢!”
“哈!你还有气力关心人,这倒是很好的呢!我不是伤风,病的是你,只要你不走近来,我就好多了。”
“你说什么?我怎会有病?”
“你的是心病,我看得出。昨天我没接的电话是你男朋友打来的。”
“你怎知道?”莎莎紧张地追问。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他的目的,所以没听。”
“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啦,就当我有预感吧!你男朋友想跟你说分手,我就在那刻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所以我知道。”
“他什么都没说,你不要乱讲!”莎莎有点气,比特的确一语道破。
“他真的什么都没说?”比特不相信。
“我们谈了一整晚,他没说分手,你不要乱讲,我们快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来诅咒我们?”
“我不是诅咒你们,我只想帮你。他昨晚没把分手说出口,是因为他还举棋不定,他根本什么也不肯说。”
比特的确讲出了实情。
莎莎感到她男朋友近来表现有异,所以对他分外紧张,不但提出要结婚,还逼男友每小时给她一通电话。
昨日整天没收到他的电话,莎莎很是苦恼,不停打他手机也无法接通。后来终于利用手机的短讯打开了话匣,可是,无论莎莎怎样追问,他也没多说什么,一直纠缠至黎明。
莎莎听到比特的说话,他正说出了昨天的一切,但没有奇怪的感觉,反而感到一阵的安全,好像被母亲的臂弯牢牢地抱着般安全。
“但是我们快要结婚了,他怎会现在才来变心?”莎莎很无助。
“是你提出要结婚的,根本不是他的意思......乞嗤!”
“他不同意?怎么会呢?”
“你现在才想这些?为什么不在提出结婚前先想想?”
莎莎像被当头棒喝。
“莎莎......乞嗤......你男朋友是爱你的,但你就从来都他拿主意,他所想的,你可有真的了解?”
“我们一起五年了,一向也是这样的,相安无事!”
“五年来他一直让你作主,从没反对过半次。”比特意图引导莎莎。“你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怎过?”
“我们到了巴里岛,玩得很开心!”莎莎回味着,“不过他差点晒伤了。”
“为什么?”
“我整天都在沙滩游泳,他就坐在一旁看着我,所以差点......”莎莎突然有所顿悟。“......他根本不懂游泳......是我坚持要到游泳的胜地旅行,他为了陪我,所以整天都在烈日之下,差点晒伤了。”
“你是到何时才知他不懂游泳?”
“一年后。”莎莎很是内疚。
“去年,你用他的名义买了一间房子吗?”
“是的,留待结婚后用。”
“但他仍跟家人同住,而且还要同时为两间房子供款。”
“他就是从不为自己打算,若不是我偷偷替他申请了政府的贷款,他根本就没能力为我们的居所......”莎莎又说不下去了。
“你知道他有多吃力吗?”
莎莎记得她曾经埋怨男朋友近年没跟她旅行,她从没有在意男友一直为两间房子的供款吃力。
“你明白了吗?”
“就是为了这房子而跟我分手?他不爱我了吗?”
“他爱,可是,他从来都对你百般迁就,他怕不能让你幸福。”
“他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对,是我的错,我从来也没让他好好地说话,我只会随着自己的意愿来做决定。”
“莎莎,不要内疚,看看电话机下有什么。”
她望着羽毛出了神,它像会发光,像一阵幸福的暖风迎着莎莎的脸吹过来。
“那羽毛会为你带来幸运,给男朋友一个电话,只听他的心底说话,不要作声,多了解他的想法。他仍很爱你,只是想你听他的心声,你们会得到......乞嗤......啊!对不起,我是说,你们会得到幸福的!”
莎莎满怀希望地按着电话上的数字,拨出男朋友的电话号码。
午饭的一小时,莎莎都没说话,只拿着电话筒在聆听着。
她的座位亦渐渐跟其他的位置一样,慢慢闪出光芒了。
此时,比特捧着一大盒云呢拿雪糕,独自坐在天台的边缘高兴地吃着他的午餐。
乞嗤停止了,但背部的位置却有点刺痛。
“下次还是轻力一点吧!嘘......”他一边吃,一边揉着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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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22:27 | 只看该作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四)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四)
比特加入这部门差不多一个月了,他跟三姝也熟络了不少。
这天早上,她跟莎莎和嘉利在茶餐厅吃早餐。
“麻烦你,我要云呢拿雪糕。”比特对待应说。
“你干嘛一大清早就吃雪糕?还是小孩吗?”嘉利出言阻止。“一杯奶茶好了!”
“呀!不要不要,要鲜奶吧!”
“我看你呀,你真的很奇怪,你不止每天都吃雪糕当午餐,还整整一个月都穿白色衫裤,你没其他颜色的衣服吗?”嘉利问。
“白色不好吗?我只爱白色和蓝色,很舒服,有家的感觉。可是,蓝色不属于我的,只有白色才属于我。”
莎莎早已放弃了解比特说的话,因为他经常都说些怎样想也不会明白的话。自从那次比特把她从自我的世界中唤醒后,她跟男朋友不但比以前更爱对方,相处得更融洽,她更对比特有种莫名的信任,所经纵使听不明白他的说话,她亦不会怀疑。
比特的鲜奶刚到,莎莎已经把她的三明治吃完了,还开始在补妆。涂完干粉,加了点胭脂,然后,她竟然拿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羽毛,在脸上扫。
就是当日在电话机下的羽毛。
“你近来也怪呢,受这小子的影响吗?干嘛带着条鹅毛在乱扫?”嘉利问。
“这是幸福之羽毛,每天扫扫,人也幸福一点。”
比特望着莎莎在把羽毛乱舞,突然觉得背部有点疼痛,不自觉地伸手到背部揉着。
“这是比特送我的礼物,很灵验啊!比水晶还厉害。”
“你为什么送她礼物?”嘉利向比特撒娇。
“不止送她,小米我也有送。”
“为什么只我没有?”嘉利鼓着腮,不服地瞪着他。
“啊!你......不需要吧!”比特突然觉得背部的疼痛在加剧,不禁加点力继续在揉。
“不要吵不要吵!你们有没有发觉小米最近有点怪?”莎莎想为比特解围。
“我想她恋爱了!”嘉利胸有成竹地说。
“是吗?”莎莎和比特同声地问。
“好像是计算机部的男生。”
“多久了?”莎莎问。
“还未开始。”
“你怎么知道?”
“有一天早上,我们三个在升降机内,我不断地在说话,她一句也没答,只低着头,连望那男生一眼都不敢。”
“小米一向害羞吧!”莎莎反驳。
“那不同嘛!”
“怎么不同?”
“不同就是不同。”
两个女子就要起争拗了。
突然,“乞嗤!”
两人同时望向比特。
“我想......乞嗤......嘉利是对的......可是......乞......嗤。”比特说不下去,只不停在打喷嚏,手则指向大门。
是小米,垂头丧气的小米。
小米坐下来,良久也没发一声。
她的确很沮丧似的。
平常,两人看见满脸通红的小米也爱讨她便宜,至少也会逗她笑。可是,眼前的小米不像是平常害羞得不发一言的小米,她们都能感到一阵异样。
一张方桌上的三边都没发言,只有比特不停地在打喷嚏。
“什么时候开始的?”嘉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你们全知道了吗?”小米初时还不想承认。“差不多一个月了。”
“哇!一个月了?你也不告诉我们!”嘉利说。
“乞嗤,让她说吧!”
“你才不要多说,你只管你的乞嗤好了!”
“也不是这么久吧......我们......一个月前才认识吧......然后......”小米还是羞羞怯怯的。
“一个月前认识?又开始了一个月?那不是一认识便拍拖吗?你也假正经!”莎莎加入战团。
“不是!谁说我们拍拖?”
“还未......乞嗤......还没有机会吗?”比特也急起来了。
“我不敢多想,人家是个很好条件的......”
“你......我不是说过,你要多想吗?乞......嗤......你要多想你的愿望才会成真!”
“我......我不敢!”
“什么不敢?他是野兽吗?”嘉利逼供。
“他是有妇之夫吗?”
“他是你上司吗?”
“他是皇太子吗?”
莎莎和嘉利你一言我一句,问得小米只不住摇头。
“那有什么好......乞......嗤......好怕?”
“我......我怕他不爱我......”
小米终于把事情告诉大家。
大约一个月前,小米跟这男同事在公司内上。真的是碰上,因为当时小米正拿着比特说是幸运的羽毛在想,希望能想出一个愿望来。就在想得入神之际,她跟他碰上了。
之后,他俩经常也会碰见,升降机内、公司的大堂、往茶水房的走廊,甚至是影印房里;无论是大清早、午饭后还是下班前,只要小米想起他,他就会在眼前出现,像是缘分的安排。
“我早就说过......乞嗤......只要想......乞......嗤......你的愿望就会成真。”
就这样不断的碰面,一星期后,他终于先跟她说话:“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拿着一根羽毛到处走的,你究竟是哪个部门的呢?”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嘉利问。
“我怕得跑了!”
之后,他俩仿佛每天都会碰到。不止在公司内,连走在街上时也会碰上。
“因为你想他多了......乞嗤......愈想他就愈想见到他,所以就经常碰到!......乞嗤......”
小米知道她真的爱上他了。
又一星期了,她突然发现他就住在自己的附近,原来每天也一起乘公车上班,开始交谈,话题也说多了。

“就在那时开始,你少了跟我们吃饭。”莎莎说。
“但是,我......还不敢告诉他我的名字。”
“Oh ,my  God!莎莎和嘉利同声大叫。
“乞嗤......不要......不要叫它......乞嗤......乞嗤......!”

两个害羞的男女是怎样交往的呢?连名字也没有告诉对方地交往了一个月,听来根本不可能是本世纪的产物,但小米和计算机部男同事就这样过了四个星期。
“虽然发展得不合常理,但不是好好的吗?干嘛今天你活像失恋的样子?”莎莎着急起来了。
“他......今天......问我有没有空看电影......”
“然后呢?”
“然后......我很怕......我跑了!我们完了!完了!”
“什么?他约你去看电影吗?怎么会完了?”
“我们只相识了一个月,他就要跟我看电影啦,我们之间没话题了!要去看电影来打发时间了!”
“乞......嗤!”比特的这个喷嚏特别吓人,可能当中带了一点恼意。

那个上午,小米一直闷闷不乐,莎莎和嘉利也没足够的力气开解她。
之前,她们以为小米只是一个害羞的女孩,怕跟异性说话,但经过今早的对话后,她们发觉小米原来有点神经质。
看电影只是一般小情侣的寻常交往活动,甚至是男生提出约会的借口,但在小米眼中,竟然存在着不能接受的象征意义。
直到下午,三姝也没多谈话。
小米继续她的闷闷不乐,比特就继续他的喷嚏,两者同步恶化。
比特不断在想,究竟怎样才可救小米出困境?应该走去跟那男生说:幸福就在眼前,请不要放弃吗?可是,莫说他不知那男同事姓甚名谁,就算连计算机部所在何地,亦因他这月来也没到处跑而全不知晓。
虽然连他也不明白小米的想法,但只有这部门才是他关心的范围,要帮小米,就只得从小米入手。
比特藉词走到小米身旁。
她仍是闷闷不乐。
“小米,可以替我完成那工作吗?”比特胡扯似的说。
“什么工作?我不懂,我只懂我的。”小米闷哼。
比特强忍着喷嚏继续,“你怎会只懂你的?我刚来的时候,不是由你教我工作的吗?你怎会不懂?”
“不懂就是不懂。”
“当日,我跟你说的愿望是会成真的,你不相信,还说自己没有愿望......乞......你这月来,不是已经有了......乞......愿望吗?”
“比特,你说羽毛会带给我幸运,我想,能跟他相遇,我的幸运也用完了。才不过一个月吧,他已经提出要看电影了。”
“你为何抗拒看电影?”
“九十分钟,我们只在乎银幕上的一切,关心的只有电影内的角色,心里想着的,不是他或我,而是别人......我们才开始交往,他就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米担心的其实不无道理,只是她把一般恋人在热情冷却后的心态提早放大了。
“小米,记得我说的吗?愿望,只要你想着它,它就会成真,如果连你自己也不想它发生,它就会离你而去。无论是愿望或是幸福,也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只是怕,不实行,连羽毛也会枯死。”
“羽毛根本没生命,怎会枯死?”
“万事万物皆有生命,连愿望都有,只有你不断地渴望它成真,每日都把它想着,用心血把它灌溉,它才会茁壮成长。若是有一天,你把它忘记了,不再爱惜它,愿望就会枯死。”
小米从抽屉里拿出那根羽毛,它看来真的不像以后的洁白了。
“乞......”他忍住了。“有些人怕愿望不能成真,所以不相信愿望,就像你,怕失去爱,所以害怕展开恋情。如果你害怕两人欠缺沟通,你便该多出点力,尝试去沟通得更多,不要逃避,幸福要由你自己去争取的。”
小米紧紧地握着羽毛,那光泽渐渐回复过来了。
下班后,比特又独自坐在天台上,望着天。
黄昏的天是橙红色的,云层亦由白天的纯白,变为暗暗的啡黄。
“对呀!啡啡黄黄的也很美呀!明天改穿啡黄试试看!嘘......”
比特又再忍着痛,轻轻地揉着背部。
又过了一个月,莎莎偶然才跟男朋友通一次电话,感情反而增进了。而经常捧着电话筒喁喁细语的是小米和计算机部情人。
18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45:09 | 只看该作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五)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五)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莎莎、小米和嘉利都已回到公司来了,可是,一身比她们早的比特却未见踪影。
“我买了鲜奶给他做早餐,他今天却迟到!”小米开始担心起来,除了上班的第一天外,两个月以来,比特从没试过比她们迟到。
莎莎拿起电话,拨到比特家中。
“没人接听。”
“他好像是一个人住的。”嘉利也担心起来。
“或者是路上塞车吧。”
“一个人住,如果病了怎算?”小米问。
“就找个计算机部同事救救命!”嘉利取笑她说。
“波士快回来了,该替比特说个大话吗?”莎莎说。
“试试他手机吧。”嘉利提议。
莎莎再试,电话拨通了。
电话的铃声却在办公室的另一角响起来。
三姝奇怪地对望。
嘉利走到比特的桌旁。
铃声从抽屉里传出来。
她伸手拉开抽屉,果然,那个属于比特,纯白色的电话就在那里,响个不停。
莎莎无奈放下电话,办公室回复了片刻寂静。
这寂静令三人更不安,她们都为这同事而担心。
莎莎的心里有一阵恐惧,她怕比特就此消失,不是死去,而是消失。
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她没有想到死亡,但就怕这朋友从此不再出现,像蒸发了般,消失掉。
所以她心中有的不是难过,不是怕朋友死去的难过,而是一种不安、惶恐,像支柱动摇了一样。
虽然只是结识了短短的两个月,莎莎对这朋友产生了很奇特的感情。像是依赖,因为他有强烈的安全感,但那种安全感又不似跟男朋友一起的那种,说是亲切吗?类近了,就是似跟家人相处的自然吧!
莎莎想到这里,感到一阵内疚,原来自己对比特的认识这么浅,只有两个联络电话,平日离开公司后鲜有沟通,连他家住何方也不知道。但反过来,当自己跟男朋友出现危机时,比特给她的建议却显出他对自己的了解。当时,在最彷徨无助之际,比特就像从天而降的守护神一样,他所说的一切就是救莎莎出苦海的金石良言,受用无穷。回想起自己对他所说的话,不明所以地深信着,莎莎也觉得奇怪,但跟着他所说的去做,又的确解决了跟男朋友之间的问题。
莎莎忍不住沉默,她将心里所想的都说了出来,就是对比特这份不能解释的亲切感,令她很担心这天就这样失去一个朋友。
小米听后,哭了出来。
原来在刚才短短片刻的寂静里,她也是在想着跟比特的交往。
她一直都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一直也是活在自己的皇宫内。那天比特的一番话令她提起了表达自己和接受别人的勇气。从此,她接触了一生首次的幸福感觉,她学懂恋爱。比特在小米心中就是一位大哥哥,永远在身边守候着她,保护她。虽然只是两个月的相处,但那份亲切感却很浓烈。
刚才思想间,小米也有为比特担心起来,心里是有一阵不安,但她说不出来。听了莎莎的说话后,她明白自己跟莎莎一样,害怕比特就此消失。
三女之中,嘉利从来都是最洒脱的一个,她大情大性,口没遮拦,感情从来都像烦不着她。而且,三人之中,就只有她一个没有要比特解决爱情烦恼,所以对他的感情也相对较浅。
虽则如此,听着莎莎的说话,看见小米的泪水,她亦觉得这两个月来对比特这小子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之前没有察觉的。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很喜欢跟他相处时那一份舒服的感觉。
“没什么的,别多想,只会自己吓自己吧!”嘉利强装轻松地说。
突然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啡黄色的身影在门前出现。
“比特!”三姝一拥而上,扶着虚弱得连站立也无力的比特。
她们把他安顿好,小米见他脸色苍白,连忙把鲜奶放到他的嘴边。比特一下子就把它喝光了。
“你干了什么?”莎莎见他稍微恢复过来,立即追问。
“你为什么不穿白色?”小米察觉到他一身的啡黄。
“我想改变一下。”比特终于可以说出话来了。“我考虑了多个星期,我想,我是该试试改变的,我以为啡黄也可以是我的颜色。”
“我不明白。”嘉利最直肠直肚。
“我今天想尝试别的,我没吃雪糕做早餐、也没要鲜奶,我要了一杯奶茶。”
三姝虽听不明白,但仍关心地听着。
“奶茶的味道真好!很甜!可是......可是我受不了,刚回来就拉肚子了,我在洗手间内上吐下泻,该有半小时啦,还好,小米的鲜奶救了我一命。”
“你怎么搞的?你知道自己嘛!为什么硬要为改变而改变?鲜奶不是好好的吗?白色不好吗?为什么要变?你知道你会令人家担心吗?你知道这身啡啡的不合你穿吗?你很丑!”嘉利突然大发牢骚。“变!为什么要变?”
比特被她骂得莫名其妙,只有无奈目送嘉利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
“为什么要变?”小米问。
“星期六嘛!其他的同事也在星期六穿起便服来,所以我也想试试。”比特很不是味儿,“你也恼我吗?”
“我不知道,可是......你该是白色的。”
小米走开了。
比特用疲弱的眼神望着莎莎。
“为什么要改变?”莎莎没期望答案,走回自己的位子继续工作。

星期一的早上,比特回复了一身的雪白,可是,他对星期六的事仍耿耿于怀。他仍是最早回到公司的一个,他望着三姝的空桌在反省,是自己令她们太失望吗?
他走到嘉利的桌旁,她一向照顾他,对他好,他却令嘉利发怒。
他内疚,因为他自信自己的责任该是带给人快乐的,可是......乞嗤。
乞嗤?
比特立刻坐在嘉利的椅子上。
“乞......嗤!”他打了一个很大声很大声的喷嚏。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心宽怀了,原来令嘉利发怒的,另有其人。
“乞嗤......乞......嗤......乞......嗤。”
比特急急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嘉利掩门进来了。她望向比特,冷冷地说:“还是白色好看。”
比特的鼻子又酸了,他知道问题可能很严重。
他没多响应,只闭起双眼感受嘉利的不快。
鼻子的酸意加剧了,他强忍着,他感应不到嘉利的问题,他恐怕一个喷嚏会打扰了他的集中能力,他知道问题一定很严重。
“乞......嗤。”他失败了。
比特很苦恼,他从未试过感受不到别人的感情,问题出在哪里呢?是他自己吗?是那杯奶茶吗?
他再试,他在集中精神。
“乞嗤......乞......嗤......乞嗤乞嗤!”失败!又失败了!
嘉利的心情明显很差,办公室内没有她的声音,仿佛连空气流动也有回音。
一个上午很不容易过去了,没有人敢上前向嘉利问个究竟。
在比特的连环喷嚏下,时针踏正下午一时了。
时间刚到,嘉利就飞身向门外奔去。
办公室内的三人不禁交换了眼色,像是为沉郁的一个上午呼了口闷气。

比特带了两桶大大的云呢拿雪糕来到天台,这个跟天空最接近的地方。这些是他的午餐,比平常的分量多了一倍。
他努力地吃,大口大口地吃,他希望增加自己的能量,他要帮嘉利。
下午的办公室更静,连上午沉重的呼吸声也少了。
莎莎和小米跟郑经理外出,办公室内只剩下比特和少有整天也不发一言的嘉利。
愈见嘉利的沉默,比特就愈担忧。
他走到嘉利的身旁来。
“乞......嗤......嘉利,乞嗤,你......把不快都说出来吧!乞......嗤。”
嘉利望着比特亲切而诚恳的眼神,眼内的无助减退了,可是一个极度需要安慰的人,就像是被挖空了心的树干,就算只是轻轻地推,也可以令它倒下来。
她扑到比特的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
“乞......嗤......乞......嗤......乞......嗤!”对嘉利的哭声,比特以喷嚏响应。
他开始感觉到嘉利的心。
“乞......乞......乞......”
奇怪,这喷嚏一直打不出来,“乞......乞......”比特感觉脸上有点微凉,他伸手抹去,是一滴从左眼流出来的眼泪。
比特很惧怕,他从没流过眼泪。
他不知所措。
他把渐渐复元过来的嘉利安顿好,走到自己的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两根长长的雪白的羽毛。
“把它们带在身边,它们可以令你安睡。”
比特把羽毛交给嘉利,她从羽毛中感到一点微微的暖意,心内的不安稍为平复了。她望着正走向大门的比特,目送他忧郁的身影离开。

星期二,上午十时,办公室内只有小米和莎莎。
嘉利刚致电回来说身体不适,请假一天。这消息小米和莎莎不感惊讶,看见嘉利昨天的表现,她们也有了此心理准备。
令她们觉得奇怪和不安的,是比特。昨天她俩随波士出外见客,本以为有比特看顾着嘉利,她们大可放心。哪知,回来后竟发现比特离开了,这天还一早致电请假。
“他这次的伤风也真厉害呢。”小米说。
“看来他身体一向也很差,短短两个月,伤风也发作过几次了。”莎莎语带关心。
“也不是,我记得他从未请过病假,那些小伤风,三两天就好了,没这次的严重。”
“我记得,当日我跟男朋友吵架时他也伤风了,后来,你跟男朋友初邂逅时,又是一次,数来没五次也有三次吧!他自己一个人住,一定是因为没人好好照顾他,所以容易生病。”
“我说是他的雪糕,妈说人不能吃太多生冷食物,看他每天都捧着雪糕当午餐,不病才怪。”小米说。
“就是了,他一个住的,病了不但没人照顾,连三餐也有问题呢!”
“对!如果他依然捧着雪糕当午餐,那岂不是更糟?”
莎莎和小米,你一言我一语的,愈说愈担心。
午饭前,她们先到人事部查出比特的住址,决定去探探他。
比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难怪他每天都是最早上班的人。
她们照着门牌找,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这栋旧式大厦。比特住九楼,是大厦的顶层。这里太旧,没升降机。
小米拖着携着两大袋白粥、炒面的莎莎,一步一级地往石梯级上爬。终于来到比特的门前。
两双高跟鞋也像在喘气。
她们发不了声。莎莎示意小米按门铃,小米却疲倦得连身子也站不直来。
好一会儿,还是莎莎先恢复过来,按下去。
室内传来一阵很悦耳的歌声,像教堂内圣诗班的歌咏。
她们在门外听见,连呼吸也畅顺了。
小米拍拍衫上的尘,毕竟旧的楼宇都欠缺维修和管理。
“我想他的房子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个大男孩怎懂收拾整齐。”莎莎说。
小米笑首点头同意。
不久,门锁嗒嗒作响。
“你们怎会找上来?”比特惊奇地说。
“哇!”小米站得较近大门,她从门缝中望进去,不禁惊叫了一声。
莎莎看了她的反应,心想,屋内一定肮脏得惊人。
“进来再说,外面尘很多。”比特把客人迎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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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46:57 | 只看该作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六)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六)

两人踏进了屋内,张着口,呆了。            
从来只有电视广告才会说:“清洁得会发亮”,在日常生活中,莎莎和小米才首次明白这六个字的意思。
比特的家很雅致,摆放的东西和家具也不多。不单是墙壁,连地板和天花,全是雪白色的油漆,几个大大的玩具,也是白色的。
他们三人坐下来。
“嘉利怎样?”比特问。
“她请了病假,你别管人家,你也有病,是伤风恶化了吗?”小米关切地问。
“看你的样子,不似有病。”莎莎说。
“不是病,亦不是伤风,是眼泪。”她俩听不明白。
“莎莎,当你跟男朋友吵架时,我有预感,我不停地在打喷嚏。”
“我记得。你教我多跟男朋友沟通,不出一星期我们便和好了。” 相识才不过两个月,这些日子以来,跟你一起,我们都感到很亲切。我们毕竟只是同事,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是感觉到的,可是你并不需要为我们的事负责。”莎莎安慰他说。
“我的喷嚏也停了。然后是你,”比特转向小米。“你不敢跟他表白,怕恋爱。”
“你鼓励我......啊!我记得,你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在打喷嚏。”小米回忆着。
“然后你们高兴地交往了,我的喷嚏也停了。”
“你是说,你的病跟我们的爱情有关?”小米问。
“这次轮到嘉利?”莎莎不想这是事实。“嘉利跟男友一起已差不多十年了,不会的,他们一直很快乐地生活着。”
“他们一起住吗?”比特问。                                                                        
“已经三年了,他们根本就是模范夫妻,怎会有事?”小米亦不相信。
“我感应到。嘉利是大情大性的人,她从来也不把心事藏起来,但昨天却没发过半声。”比特解释说。“昨天在你们外出时,她忍不住了,伏在我的肩膀上哭起来,然后我就不停地在打喷嚏。”
“所以你猜想她感情出了问题?”莎莎问。
“不!不是猜想,是感应。上次你和小米经历的也只是小风波,所以我只在不停地打喷嚏,可是,当嘉利在我怀内哭起来时,我也掉了一滴眼泪。我看见她的男友搬离了他们的家。”
莎莎和小米也不禁呆住了。
“那是我不好。”比特在自责。
“嘉利跟男朋友分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自责。”小米说。
“就是了,你跟我们相识才不过两个月,这些日子以来,跟你一起,我们都感到很亲切。我们毕竟只是同事,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是感觉到的,可是你并不需要为我们的事负责。”莎莎安慰他说。
“不!不!是我不好!”比特不住摇头,“是我不好,是我任性硬要改变,我上星期六一想改变,世界就乱了,嘉利就做了我任性的牺牲品。我一变,再专一的也跟着变了,我想变也令她男朋友变了,是我连累了嘉利,我害她爱苦。”
比特不停自责,但他所指的,莎莎和小米一点也听不明白。
“从昨日开始,我一直在想,这是我闯的祸,我一定要替嘉利补救,可惜,我还没想出办法来。”
“我们可以帮你吗?”小米问。
“我不知道,我还未想通。”
“你一定可以想通的,我和莎莎的问题,也是你教我们解决的。”
“我知道你们面对的问题所在,所以可以给予意见,莎莎和男友的问题在于莎莎太一厢情愿地为对方着想,甚至忘记了他也有自己的意愿,这是沟通;一对情侣相处日久,在很多事情上也误以为很了解对方,可是,最基本的沟通却忘却了。”比特在分析。“小米你的问题也在你身上,你过分活在自己构想的世界,差点连怎去爱人也忘了。其实只要放开自己,多点接受别人的想法,那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但是,这次我完全不懂,人为什么爱变?”
这问题究竟有多少人懂得解答呢?
小米无言,莎莎也一样。
三人沉默了。
“想通了人为什么爱变,就帮到嘉利吗?”莎莎问。
“可能会有点头绪。”比特没信心地说。
“比特,你在为我们的幸福着想,你自己也幸福吗?”小米突然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我的责任是令你们幸福。”
她俩不明白,但听了很受用。可能人总爱被疼爱,有一个人跟你这样说,心里总是甜的,何况比特从来都能给予她们安全和亲切感,听着他这样说,就好像万事都有大哥哥替自己出头,只要有他在,幸福就在眼前。
“那么,你为什么想变?你为什么想试喝奶茶,为何穿啡黄色衣服上班?”莎莎问。
“我想......我想......”比特也不明白。
“你喝鲜奶喝厌了吗?”
比特摇头。
“白色穿在你身上,你觉得不舒服吗?”
“只有白色最合我。”
“我也觉得是。”小米同意。
“那你为什么想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我不好!”比特很苦恼。“我就是想了一整夜也想不通,为什么连我也想变?我不讨厌鲜奶,仍爱吃我的云呢拿雪糕,从来只有白色才属于我,跟我最全拍,我仍爱它。但是,有一天,当你们问我为什么每天都只爱穿白色时,我也问自己,为什么不来个改变?
那天,我看着天,天不是蓝色,云不是白的,我告诉自己,可能我的家也可以来个转变。我想试试看,可是,我也不敢,想了一个月,我鼓起勇气喝了一口奶茶。”
“之后呢?”莎莎问。
“就是前两天吧,你忘了吗?他上吐下泻。”
“我不能接受,所以身体作出了反应。”
“你说是我的鲜奶救活你一命。”
“是!之后,我忘了改变的念头,穿回我的白衣服,喝我的鲜奶,舒服得多了。”
“你说,你的改变令嘉利的男朋友也想改变,可是,你根本没有变,你只是试试罢了。”莎莎说,“说不定,他也只是想改变,然后知道改变并不适合自己,然后一切便回复正常。”
“对!我最终没变,他也该不会变的!”
“比特,如果那天你喝了奶茶后不排斥,你会否已经变了?”小米问。
“假使上天同意我改变,我才会改变。”
“即是说,如果的嘉利的男朋友是注定会变心的话,我们便不该强迫他留下?”莎莎问。
“到时,我们该帮她再站起来。”比特说。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做?”小米问。
“我们多给嘉利力量,让她表现出她最动人的一面,祈求真正的幸福在这次的考验后降临她身上。”比特充满希望地说。
“你的病好了吗?”莎莎看见他恢复了活力,心也宽了。
“还差一点点。”
说罢他走进房间。不一会,他又满面倦容地出来,手上提着七根雪白的羽毛。
他举步维艰似的走到莎莎面前。
“七是幸福的数字,你们两人要一同将这七根羽毛带给嘉利,合我们三人的祝福,把幸福带回她身边。”
莎莎和小米把羽毛接过了,她们都有明白羽毛背后的信念,只要自信心不失去,幸福就在眼前。
比特把充满信心的莎莎和小米送走。
他关上大门后,再支撑不住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雪白的衬衫上,比特的背上,添了七点鲜艳的红色。

又一个闷闷的早上,过了多久仿佛已分不清。
自从那次大病之后,比特就没有再出现了。
“他为什么要辞职?”小米执着一根比特所送的羽毛,闷闷不乐。
“可能他仍为不能替我挽救感情而自责吧。”嘉利没精打采地答。
嘉利跟男朋友终于也分开了。
可能就如比特之前所说,若分开是注定的,谁也不能挽救。
“比特始终认为,他的改变影响了你。”莎莎说。
三个女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把玩着自己的一根羽毛。
“他走了,就只留下了这些羽毛?”嘉利对比特最是不舍,因为当莎莎和小米将比特家里发生的一切告知她时,她才知比特对自己的关心,可是,她连亲口道谢的机会也没有。
“他说这是幸福。”小米虽不明白,但她对比特所说的一切也深信不疑。
“几根羽毛怎能带来幸福?至少她救不了嘉利的感情。”莎莎不服气地说。她其实不是质疑比特的诚意,只是,若能选择,她宁愿留下比特而不要那些祝福。
“不对!他的确把幸福给了我,他所指的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的终生幸福。多年的感情虽然挽留不了,但在这些日子,我并没有沉沦,没有放弃自己。是比特和你们所给我的祝福,令我拥有真正的幸福!”嘉利感激地说。
“比特的确是我们的守护神,有他在,我们都充满生气。”小米慨叹说。
“他真的像天使降临,将爱心分给我们,为我们带来幸福,然后就走了。”莎莎依恋地望着手中的羽毛说。
“他先把幸福送给莎莎,然后是我,之后是嘉利,那么他自己呢?还有一些留给自己吗?”小米说。
两个多月的相处中,她们三人像已跟比特经历了很多。
她们从没有怀疑他的来历,不会猜疑他所说的话,那份信任跨越了朋友的感情,有一点像亲情。
在三人的心目中,若要找一个字眼来形容她们跟比特的关系,可能找不着一个比“守护神”更为贴切的。虽然她们都没说出口,但在心中,也各自相信,比特是上天赐给她们的天使。
“他正在何地,做着什么呢?”莎莎似问非问,因为她知道答案不会出现。
“他会在世界的另一方,守护着另外三个人吗?”嘉利加入发问。
“他把爱心分了给我们,他自己还会爱吗?”小米也问。
没有答案的问题问过了,仍是没有答案。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闷郁的空气继续弥漫着。
突然,嘉利有所醒觉:“如果比特真是天使,而他的使命又是为我们带来幸福的话,我们在此为他闷闷不乐,岂非辜负了他的心意?”
“对!我们要快快乐乐,比特存在我们的心内,就像他出现眼前一样,不该有任何分别!”莎莎弹跳起来,兴奋地说。
“可是,我相信若他也在,我会更开心。”小米并不能投入。
“如果我们辜负了他的好意,可能我们再也不能跟他相见!”嘉利既想说服小米,亦想安慰自己。
“好吧!我就好好地这幸福的羽毛收好,然后告诉我的子子孙孙,我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幸福,是因为我们曾经认识比特!”小米终于笑了。
“对!这样,比特才会高兴!”莎莎也高兴地和应。
三姝终于恢复了欢笑,办公室也再次被嘈吵的嬉笑声充斥着。对比起两个月前,今天更添了一分生气。
三人谈笑之间,信差带来了三封信件,她们每人一封。
六只眼睛互相对望,她们心内都有着相同的意念。
雪白的信封,不是最大的特征?这样会发亮的白,怎会认不出来?
她们急忙地把信封打开。
信封内有一封信和一根光亮雪白的羽毛。
“真是他!”嘉利第一个把信读出。“嘉利,知道你能从经验中学懂自爱,替你高兴。我知你们心中也有很多疑问,让我解答吧!无论我身处何地,我都会永远地守在你们身旁,祝幸福!比特。”
“到我到我。”莎莎抢着说。“莎莎,沟通是人与人相处的最基本,别忘记。你一定想知我身在何方,我可以告诉你。我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亦多谢你们三人,我从你们身上学到的亦不少。我现在身处很远的地方,继续学习爱人,但请放心,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我会继续努力,学习令更多人快乐。附上羽毛一根,愿快乐与你们常在。比特。”
莎莎和嘉利万分期待地望着小米。
小米却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干嘛?你的信没字吗?”莎莎心急地问。
“他说......他......”小米仍说不出话来。
嘉利把小米的信抢了过去,大声地读着。
“小米,勇敢表达自己,勇敢地去爱,幸福才会降临。你心里的问题最难答,我还有爱留给自己吗?我想,我只要看见别人幸福我便高兴,可能......爱神只须把爱带给别人,自己从不需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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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4 15:48:06 | 只看该作者

《对不起,我迟了》(一)

《对不起,我迟了》(一)
这样的一个情人节……仍是这样的一个情人节。
其实二月的第十四日,跟一月、三月、十一月和十二月的有什么分别呢?
今年的情人节又跟去年、前年和五年前的情人节,有什么分别呢?
这店子是著名大酒店内的法国餐厅,食物很贵。我和秀美每年只会来这里一次——只在情人节。去年是,前年是,五年前我们初相识时,也是。
啊!不对!三年前多了一次,在八月,那天,我在这里向秀美求婚。
这里的牛排很有名,很松软,肉汁鲜甜,是美国顶级产品。
所以,我每年对情人节也多一份期望,因为我对这里的牛排,爱极了。
情人节的意义不在于日历上2、1、4这三个数字的组合,而是你和跟你过节的人的组合。我和秀美在过往的五年,甚至以后的五十年也会在这里过我们的情人节,不用多花款,不需要新鲜感,只要有我、有她,二月十四就跟三月十四、四月或是十月的都不一样,都浪漫!
其实,是十五日或十六日也不打紧,因为我每日都会这样爱我的梁秀美,我的妻子。只要有她跟我一起,每日都可爱,每日都特别!

“为什么总是瞪着我?”秀美问。
“我怕你会走失。”
“废话!”秀美笑。
“我真的很欣赏你爸爸的直接,秀美这两字最贴切不过,既不造作又能达意,世上该没别的两个字可以形容这张脸。”我不爱口甜舌滑,但这是我最真心的话。
“你不欣赏我妈?”
“她的功劳没那么大,因为她把你生下来时,你的样貌根本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而后天对你的培育只可以达到秀,但改变不……我想也
“你多四多时了,跟我妈谈谈?“
“我最多的说:我正不过四时,地死瞪着一名美女,其他的也不管了,请她来接你回家!”
“你这些对白从哪里学回来的?”
“一年才一次吧!”
“很流氓!”
“是吗?”
是吗?流氓?我怎么会是个流氓?都是阿汉不好,说什么每年千篇一律的节目太乏味,该找点刺激,我早说过我不要变的嘛!
“我老公怎么会了小流氓?是不是阿汉的鬼主意?”
阿汉是我小学时认识的同学,当年一起打乒乓球,中学一起追女生,大学一起兼职赚外快……快二十年了,我们从没分开过。
“老婆呀,阿汉确实教我说甜言蜜语,可是那些话是我真心的!”
“我知道!”
情人节!情人节的笑容特别甜!
“我知道我老公老实,不单目不斜视,连美女送上门来也不动心!”
“是的!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捉弄她。
“我看到!”
“你……你看到?”
我从没背着你干什么,你看到什么?
“别怕,我没怀疑你,难道你做贼心虚?”
“我没有!”
“我笑你呀!那边有个美女,整晚都望着我们,你全不知晓。”
那边?哪边?
“她走了,刚在门口。”
我把身子转了接近一百八十度,我看见一个身影,很美很动人。那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飘起,像卖洗发水的广告。
我没夸张,真的很像广告片中的女主角,仿佛在头发上擦了边香,只要轻轻晃动,方圆十尺的男生也会被迷倒。
我真的没夸张,我真的试过,十年前,当时是中四。
我不止认得出那迷人的秀发,在发丝间我看见她的左眼角,错不了!
“啊!”我不禁叫了出来。
“认识的吗?”
是!我曾给她迷倒。
是!我肯定是她——惜雅。

“你别迟到呀!”我抓着将要离开教室的阿汉说。
“什么?”他拿着篮球就想走,篮球是他的第二生命。
“你忘了我们要到圣母女中开会吗?”
“哎呀!我才不要跟那些婆娘开会,你想我被烦死吗?”
“你是剧社的副社长。”
“也是因为你这个社长,我才会当上副社长来。你去跟她们开会吧,我要跟我的篮球拍拖。”
阿汉二话不说,我被撇下了。
我跟阿汉从小四便结识,他一直是运动健将,我就是文弱书生。
当年学校主张我们多运动,强壮身体,我选了我以为最省力的乒乓球,亦是在球桌上结识了阿汉,至今六年,他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两兄弟的性格看似南辕北辙,却是最佳配搭。他好动、我好静,毫无冲突又互相扶持。我虽不热衷参与篮球运动,但要我落场的话,我也能作阿汉的后备队员。他?他是公关能手,所以他是我剧社的副社长,所有外交事务,他最拿手。
中四是中学时期最吸引的一年,每个同学都会各据山头,争夺各类型兴趣学会的主席位置。我却例外,因为我校的剧社几近没落,根本没人跟我争夺位置。剧社的所有行政工作也由我一人处理,社长、文书、财务、宣传……总之除了那些对外工作,我就是唯一的内阁成员。而会员,其实只有三两名,都是较要好的同学,是捧捧场,给我撑撑场面的那种。
阿汉说我该振兴剧社,不为后人着想,也该顾及自己的面子。
而振兴方案就是多举办有吸引力的活动,多吸引会员。
作为一间男校,阿汉说,最具吸引力的活动莫过于跟隔邻的女校合作。
我一向不擅辞令,有阿汉做公关,这才成功请得她们跟我们来一个圣诞话剧演出。
经过多次的接触,今日在会议上也该落实剧本和选角了。
会议是举行过多次了,一些幕后筹备的女同学,我都认识了,可是,今天该是选角的时候,即是说,又有一批新的女生出现……我……没有阿汉在场,我……我怎么应付?
我本想从篮球场上把汗流浃背的阿汉拉走,可是我太了解此朋友了,这样使强是不得要领的。
所以,我惟有硬着头皮,带着两位小演员,离开校门。
以往多次会议,我们都选择在学校附近的小食店进行,少一点拘谨。可是,今天的会议涉及选角,难免要进行试演,为减少尴尬,我们决定改在校内见面。我们是男生,该有点风度,还是该由我们前去拜访的,所以我将首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一间女校。
我有远征女儿国的感觉。
平常在街上碰见样子诱人的女生,男生总爱投以注目礼,我也不例外,但是作为女生的感受如何,我从没想象过。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我亲身感受到了。

“你很准时呢,信章。”
是她们剧社的主席,特意在校门前迎接我们。
我们两间学校虽然相距不远,但学生之间很少有往来,可能因为我们都是教会学校,彼此也较为保守吧。
交往不多,还要远征她们的校门,我突然变了动物园的猛兽,处处被监视似的。
我更加小心行事,直走向她们的礼堂,我的两个小演员跟着我。
沿途的校内的女生就是夹道观看的游客。那段路原来很长,因为我见到面前还有不少好奇的女生在等我们经过。无论是我到达前,还是步过后,她们不也没见过!
我真不明白那些性感女郎怎样能在街上穿得这么性感,在街上被无数男人用眼睛非礼,那感觉怎能忍受?
走不到一半路程,我已觉受不了。
在巡行的行列中,我肯定不是最爱欢迎的米老鼠。各位女士,对不起,我顶多是《美女与野兽》中的野兽吧!
我相信我感受到的不是偶像歌手般的欢迎,因为旁 边的 女士没有尖叫,我还感觉到一点失望和蔑视。
虽然没有被要求签名或合照,但我依然在礼堂外被团团地围着。
“糟糕!礼堂内的活动没有依时完结,我们得等等。”
主 席 小姐,我不介意等,但你的同学们会介意吗?我怕有更多满怀希望的同学跑来一心看米老鼠,但失望而回。太大的群众压力,我怕我受不了。
她明显感觉到危机四伏。
于是,我和两位小演员又被带往别处。
一个后山的操场。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觉得女性生下来经常有受袭的危险,这其实与男生的兽性无关。一些男生若落入母系社会,亦有同样的危险。
我们三个在这山边,会遇上色魔吗?
一旦角色调换了,你便会懂得尊重和爱护对方,这是我在山边的领悟。
我们在山边等了半小时,终于有人把我们接走。我又开始明白被绑架的人能回家时的感觉。
走回礼堂的路上,不见之前的人群,是赶着回家还是消息传开了,失去观看的兴趣?
礼堂内还有几名女生在收拾。
但明显,我的吸引力比零星的折凳和地上的废纸还少。
我们又被安置在礼堂的一角。
干嘛又要等?
我突然庆幸我没把阿汉从篮球场中拉来,如果逼他放弃篮球赛到这里来等,我想,他必定已将我五马分尸。
又十五分钟后,主席惠琳出现了,这次还带着几位女同学,有些是内阁成员,我已认识,没多大吸引的那种。
可是……在她身后的……
“你要记着,她们学校中有个叫陈惜雅的,是个发电厂,避之则吉。”
第一次开会前,阿汉这样警告我。
“你见过她吗?”我问。
“没有。”
“那你怎知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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