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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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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连载中】「凝固的,寂静」‖幻美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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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6 21:28:5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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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明天更新...
12
 楼主| 发表于 2008-1-27 10:18:49 | 只看该作者

3.‖A

轮回颓林。
    剑影相逼,剑锋相咄。剑尖把地上的叶子挑起,漫天的沙子傍依着轻风旋转。
    破和川赫手里握着长剑,静立在转动的叶子中。地上泥土翻新、划伤,战迹累累。川赫快速向前移,步伐轻盈娴熟,直刺向破。破纵身一跃,驾上树顶。川赫拔出的剑扑了空,顺着风也纵身一跃。两个人脚踏树枝,纹丝不动,细长的树枝却不断摇摆。
    树枝上的叶子悄然落下。
    剑继续碰击,两棵树树枝摇晃得更加激烈,树叶相继落下。人影与树影交杂在一起,破和川赫从树顶打到树底,又从树底打到树顶。
    不费多长时间,地上铺满了或黄或绿的叶子。

    记得纳拜爷爷说过,每棵树代表一个尘人,每片树叶代表一段记忆。
    那么,落在地上的这么多记忆,都被遗忘了吗?
    是的,叶子都落下了,记忆再也不能追寻了。

    一片叶子如利器般快速旋来,两人纷纷被逼停手。
    “说了你们多少次,不要在这里比试。”
    川赫收起剑,“纳拜爷爷,我们只是分个高低。”
    “年轻人就是好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树……唉……”纳拜一甩衣袖,无可奈何的模样。
    “只是几片树叶。”破轻拭剑身。
    “既然多年来都分不出高低,就无谓再斗啦,可怜可怜这些老树吧。”
    每次纳拜都这么劝诫他们,劝诫他们之后还是犯错。纳拜敬畏破,所以也不敢大声怒斥,小声劝诫又没什么成效。他们就是理解不到生命的庄严。
    纳拜每次都这么安慰自己,破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他会被感动的,破是我们永恒的守护者。

    ……

    新闻报道:今天中午13时,建安路一辆小车失控,撞入花圃,导致两人脑部撞伤……

    ……


    阊阖界门。
    界门颠的检测系统全方位监视界门。几名士兵在收集数据,处理数据,几名士兵则守在界门两边。
    “报告长官,昨天好像有尘人进入镜度。”一名士兵严谨地翻查着数据。
    “快,确查清楚。”士兵中像是长官的人命令。
    那名士兵再次发话,“确实是一个尘人,乘着一辆琥珀车进来的。”
    长官着急了,“怎么会这样?昨天你们没有守住界门吗?”
    “昨天休假,只有直该和里都守门。”
    “给我叫他们来。”长官微怒。
    片刻,两名士兵被带进界门颠。
    长官责备:“你们怎么守门的,竟被一个尘人闯进来。”
    直该连连解释:“我们也不知道。车上应该有个法术高强的人,他蒙盖了我们的视线。”
    里都接着说:“是啊,开始我们都觉不妥,后来发现两个都是镜度的人,就以为是错觉。”
    长官随手拿起一沓纸甩过去,“以为是错觉就算啦?被尘人闯进是非同小可的事。为什么没有及时报告?”
    “……”直该和里都哑口无言。
    “你们……”长官气上心头,“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快给我查出这个尘人是谁,不能再让他蒙混下去。任肯,去报告川赫将军说有尘人闯进,另外加强界门守卫,绝不能允许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长官摸着额头,“真的要出大乱了。”
13
 楼主| 发表于 2008-1-27 20:53:51 | 只看该作者

3.‖B

翩跹殿厅。
    宴会开始的时候,破例行讲了几句话,就在旁边的一个角落坐下。眼睛里黯淡的光就像是殿厅外黯淡的星空,闪烁着微弱的光,宁静的不起波澜。周围的,仿佛没有了音乐的喧哗,没有了灯光的闪耀。一切都像归回了最宁静的颜色。
    舞台上,几位舞者在轻盈的泡沫中摆转,在美妙的音律里展颜。
    她们同时跃起来。很优雅,很漂亮地起飞。
    然后凌空向后翻转。看似一个华丽的玻璃酒杯,里面盛装着金色的砂子。砂子穿越了时代,映照着每一个美丽的故事,将或喜或悲或怒或惧的情节都覆上一层堂皇的金色。
    然后轻盈地旋转。远古的砂子,流过了高山,流过了世纪,流下了华丽的玻璃酒杯里。
    舞者之中的一个女生踏错舞步,凌空跌下来,倒在地上。音乐戛然而止。
    华丽的玻璃酒杯摔在地上,一下子,碎了。金色的砂子也散落了,周围是锋利的玻璃碎片。
    剩下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破看见旁边有个人跌倒,然后走过去,“痛吗?”
    跌倒的舞者搓着摔伤的脚,抬起头看见破。
    脱俗雅致的容貌,冷傲不容亵渎的气质。她是舞师紫岚的学生邲斓。
    破扶起邲斓,让她坐在椅子上。
    邲斓受宠若惊,看着破没有说话。邲斓是破众多仰慕者之一,所以每次宴会排舞她都很积极,在宴会上跳舞时她更是认真。她曾经说过翩跹殿厅就是她人生最精彩的地方。
    可是,破又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即。简单的衣装包裹着一个寂静的心,只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奏,就像脱胎于世外的仙人。破是镜度的王,也是镜度圣洁遥远的神。
    宴会继续进行。
    破无心赏乐,把玩着他手上的链子。大家对破分神这一习惯已习以为常,也免得提醒。

    突然,殿厅的奢华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是跟破比剑的川赫,“报告破,我们发现有尘人闯进镜度。”
    人们的情绪马上沸腾起来,“尘人闯进?很大件事喔。”“怎么办呢?得尽快找出来。”“没可能,尘人怎么会走到进来?”“那罪恶的东西啊。千万不要把镜度也造成罪恶。”“……”……
    破不显得惊讶,“哦。”
    本原一定神,小声说,“尘人?不是吗,这么快就发现了。”
    纳拜听到本原在喃喃细语,于是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千年不遇哟。就这样。”本原慌忙解释。
    “嘿,你这老头跟你兄弟本草一样,疯疯癫癫的。”
    川赫继续说,“我们还在调查当中,希望大家多加小心,另外如果发现有什么线索请及时告诉我。”
    川赫离开后,人们处于惶恐情绪久久不能平伏,宴会也无端延长了。
    本原找个托辞离开了。
    破没有托辞也离开了。
1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 13:16:14 | 只看该作者

3.‖C

蕴画轩。
    通入蕴画轩的长廊光线黯淡,两旁挂满精致装裱过的名画,似远似近的空灵滴水声缭绕在耳边。一张张如雪的纸经过色彩的渲染表达了画师异样的心情。长廊尽头的一幅画锁定了茶依迹的视线,画是用鲜艳颜料抽象画出,方方直直的轮廓就像是尘间的楼房。
    尘间的楼房?
    嗯,越看越像。
    “看不懂别装。”声音在长廊里回荡,“别装……”“别装……”……
    尖锐的声音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深静的蕴画轩被像被突然刺破,不免使人惊栗。

    进入蕴画轩前……
    本原爷爷说,蕴画轩的画师仄真是个性情古怪、脾气暴躁的女人,很难跟她相处。之前跟她交谈过,没两句话就被轰出去,她也从来不收徒弟,一直呆在蕴画轩里。
    茶依迹说,她没有朋友吗?
    本原爷爷说,以前是有一个,现在好像没有了。还有,你千万不要多嘴问她私事,也不要在她作画是骚扰她,否则她也会把你给轰出来。她要不要你也成问题,可是就她那里最安全,毕竟蕴画轩几乎于镜度隔绝。你进去咯。
    茶依迹说,本原爷爷,你不进去吗?
    本原爷爷说,免得又被那个怪女人给轰出来。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不要暴露身份哦。
    …………

    果然,画师仄是个古怪的人。
    茶依迹一步一步地走近轩中。每走一步就回荡起一道回音,再混着颤抖的空灵滴水声,有一种步入魔殿的寒心。
    茶依迹停驻在门外,绿光一闪,茶依迹吓得后退一步。是个狮子头透雕,还挺精致。
    “自己推门进来。”“进来……”“进来……”……
    茶依迹小心翼翼地推门,门一碰就敞开了。茶依迹迅速抬头往上看,恐怕会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在开门的一霎间掉下来。
    很意外,没有什么不可思议。
    茶依迹走进去,是间小屋,里面有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昏黄的光,似乎风一吹它就马上熄灭,屋里还有一些陈旧的摆设,仿佛回到了古老的中国。
    “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我的学生。”“学生……”“学生……”……
    声音稍微停顿,“你面前有一幅画,你看画的是什么东西。”“东西……”“东西……”……
    茶依迹上前一步,看不清画,拿来油灯,依然看不清,油灯略为靠近画,纸上什么也没有。茶依迹端着油灯仔细端详,只是一张白纸。
    “怎么看到的只是一张白纸?”茶依迹小声说。通常电视里的情节、小说里的故事都是法术很高的人或者用一些神奇方法才知道其中的奥秘。
    “我没有捉弄你,这就是一张白纸。”“白纸……”“白纸……”……
    “卡擦”画旁边有一扇小门。门锁开了。
    茶依迹放下油灯,灯一下子熄灭了,屋里黑漆漆辨不到方向。茶依迹唯有摸索着打开门。

    镜度梦幻的感觉终于重新回来了。宽敞的画室,墙壁上整齐地挂满画,地上也摆着许多刚装裱的画,还有一些画完未装裱的画。画室有个大天窗,一棵榕树的枝伸进画室蜿蜒成长,气根自然垂下。两只有彩色羽毛的小鸟在树里快活地嬉戏,自由地欢唱。
    宽敞的画室里还是没人?画架后面好像有东西在动,她就是画师仄真。仄真在作画,可是画架把她给遮住,看不到她的模样,只看到飘出画架的几根白色的头发。
    “以后你就这里画画了。”仄真的声音中深沉带点甜美,一点都不像老婆婆灯枯油尽的声线。
    “哦。”轻易地成为了仄真的学生。
    这个彩色的蕴画轩是个坚固的堡垒吗,真能保护秘密不被揭穿吗?
    堡垒从要收留茶依迹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么秘密不被揭穿,否则堡垒宁变瓦砾也要守护茶依迹。但是这个用画板砌成的堡垒并非无坚不摧。
     仄真放下画笔,“你叫什么名字?”
    “茶依迹。那我应该叫你仄真婆婆,还是仄真老师?”
    “茶依迹,我有那么老得让你叫我婆婆吗?”仄真站起,斑白头发下是一张琳琅细致的脸,嫣红的唇瓣弯曲微笑,水般的眼睛倒映着茶依迹惊愕的神情。貌若天仙的一个女子,只可惜那是一头苍苍的白发。
    仄真挑起肩上的头发,付之一笑,“就叫仄真婆婆吧,不,还是直接叫婆婆算了。”
    “可是……”怎么可以叫婆婆,最多不就是一头白发。
    “嗯……你啊……。”仄真指天一划,墙壁上的挂画、摆画闪着许多光点,然后泠然落下,“就按照你自己的感觉将这些画安置好。记住,是感觉,不是记忆。”
    “哦。”
    “茶依迹,是本原叫你这里的吗?”
    “嗯。”
    “本原还真聪明,懂得找到来这里。呵,他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15
 楼主| 发表于 2008-2-2 21:19:12 | 只看该作者

4.‖A

俏皮的星点萦绕在璃宮里,挂在石板上,覆在镜面。颤一颤,又飘散到璃宮的某一个角落。刚才还粘在一起的星点,一下又各自混迹在漫天的星点里,谁也找不到谁。于是不停交换着位置去寻找,上一刻还在旁边的那颗星点也飘散了,最后还是找不到它的存在,连同自己的存在。
    我们在寻找中都各自迷失了。
    “川赫,你来了。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失踪了吗?”破赤着脚走上前,迷失方向的星点落在镜铁链上。
    “没有啊。只不过是调查那件事。”川赫手上的佩剑挂满了星点,要寻找的星点或许就是其中的一颗。它已经忘记了寻找自己的那颗星点,也忘记了自己,只是安静地闪着微弱的光。
    破坐下来说,“尘人那件事吗?有头绪没有?你随便坐了。”
    川赫放下佩剑,也坐下,“我今天来正是说这件事。经过我们几天的调查,可以确定那个尘人是个女生。而后来那个尘人之所以能逃过我们守卫的监控是因为她戴上了链子,使我们至今还无法找到她。”
    破把玩着手上的链子,“那就奇怪了,尘人根本不可能有镜度的专属链子。”
    川赫继续说,“那个尘人应该有高人相助,而且还是镜度的高人,那个高人试图蒙盖守卫的视线。至于链子,应该跟高人有关。”
    “调查到高人是谁吗?”破往茶壶里散几片茶叶,倒进热水。
    “高人法力很高,遮掩了许多重要线索,我们无从在高人身上调查。不过,法力高强的除了破就是几位长老了。还有,感应显示,尘人戴的链子是水晶链。那样就大大缩小了调查范围。到目前为止,我们锁定的可疑人物有两个。一个是舞师紫岚的徒弟邲斓,一个是画师仄真的徒弟茶依迹。我打听过,邲斓就是上次在宴会破扶起的那位舞者,其他的舞者都认识她。至于那个茶依迹,还没有她的详细资料,她在仄真那里也很难调查,不过仄真连镜度里的也很难收一个为徒弟,更不必说要收尘人为徒弟。”
    破看着茶壶里的茶叶旋转、舒展,然后沉淀,“看来真的很难调查,你打算怎样做?”
    川赫端起杯子,啜上一口,“我们投石问路,放开消息说找到了闯进镜度的尘人,是个戴水晶链的女孩。尘人一定会做贼心虚,换链子逃脱我们的法眼。那么我们的目标人物就可以锁定为一个,免得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破晃了晃杯子,茶的颜色深沉深沉的,“尘人有链子已经稀奇了,尘人有链子换岂不是更加稀奇?”
    川赫握着杯子,杯子还是温热的,“不要忘记,尘人背后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你这个方法还是挺好的。”破站起来,拿出一把剑,“给你看,我的辟光剑。”
    “我知道,是你的吗。”川赫接过破手上的剑,“辟光剑?我真没见过。喂,它辟不辟邪的?这间璃宮好像邪气挺重。”
    “我也觉的,而且越来越重。好像。”破斜睥川赫,“好像是从你那里传出来的。”
    “糟了,那怎么办了?”川赫假装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不害怕,明天我们去轮回颓林把你的邪气打出来。”
    “可是纳拜那个大邪恶一定会阻止我们。”
    “放心,我打听过了,大邪恶明天有事不会去轮回颓林。”
    “好,明天就到轮回颓林打邪气。”川赫递回剑,释然地笑了,“记得带上这把辟邪的辟光剑。”
    所有的星点都消失了。不知是什么时候。
    川赫离开了。

    破叫人把茶具换了。
    “唉哟,累死我了。”本原爷爷蹒跚地走来,“这么长的阶梯,爬死我这副老骨头咯。破你也是的,明知我老不中用了,还让我爬上爬下。”
    “怎么会呢。锻炼一下也好吗?”破扶着本原爷爷坐下。
    本原爷爷突然客气起来,“我自己就行了,你这样我会折福的。”
    破在本原爷爷旁边坐下,“今天叫你上来主要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的。”
    “问我就对咯,问我就对咯,我本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咦,不是浪得虚名的喔。”本原爷爷激动得把自己吹得天花龙凤,“随便你问我什么难题,保证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哦?”破也怀疑本原话中的虚构成分,“扣弦老师,你认识吗?”
    “那个无聊老头吗,当然认识了。他整天捧着个不知什么琴说什么高山,什么流水。”本原爷爷叹气,“我又不是高山,又不是流水,鬼才听他瞎弹。”
    “前几天他向我诉苦说他只有一块晶石传给徒弟,那就是他刚炼成的月长石。我想,作为镜度的长老,法术也不低,怎么可能只炼得一块晶石。于是我就跟他辩驳起来了。”
    “嘿,那老家伙肯定是懒惰不炼石,只耍着他的那个破琴,要不就是他根本未修炼到长老的境界。我本原平时这么忙,也炼得两块晶石咯。”
    “连你也只炼得两块,那么晶石一定也不好炼。”
    “对啊,就我们修行高的长老才炼成,而且还需要许多时间、精力之类的。”本原爷爷沾沾自喜。
    “你炼的是什么晶石?”
    本原爷爷冥思片刻,说:“嗯,一块是烟水晶,一块是翡翠。”
    果然是水晶,破说,“咦,那是两块不同元素的晶石喔。”
    “对哟,烟水晶好像是硅,翡翠好像是铝,不,应该是铁。”本原爷爷伸出食指,郑重其事地点头确定。
    “如果换晶石换了不同元素的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破窥视本原爷爷的神情变化。
    “确实是这样,小则催老,大则病发身亡,所以……”本原爷爷略有所思,眉头微蹙,“所以……千万不要乱换晶石……乱换晶石……”
    破余光扫过本原爷爷,附和道:“嗯。”心里暗数,五,四,三,二……
    本原爷爷突然站起来,“我忽然记起我还有要紧的事情,今天先不跟你聊。”
    本原爷爷离开了璃宮,那白发苍髯显得他更加单薄。
    破走出阁台,整个镜度尽览眼下。
    那个方向,那个地方,就是他的第一次出现。那天,阳光猖獗,铃兰像长了翅膀。为什么现在铃兰不纷飞了呢,难道铃兰败谢了?都十年了,是时候谢了。
    几千里之外,有一座山叫断崖山,在中间断开形成千米沟壑。听说,在圆月之夜登上断崖山山顶,就能看到最大最圆的皎月。可是断崖山频频发生地震、滚石等自然灾害。真希望有一天能够上去看看。
16
 楼主| 发表于 2008-2-3 16:21:32 | 只看该作者

4.‖B

可能……
    本原爷爷心神紧张,在蕴画轩门口突然撞倒一个白发女子。正当本原爷爷束手无策时,白发女子说,本原爷爷,你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是找我吗?本原爷爷见那个女子比较眼熟,却叫不出是谁。白发女子敛起一侧白发,诧异地说,我是茶依迹,你怎么了?本原爷爷不敢置信,茶依迹?面前的女子,皱纹爬上额头,齿牙脱落,双眼凹陷,白发凌乱地披着,右手上翡翠链子闪着绿色的妖娆的光。
    又可能……
    本原爷爷赶到蕴画轩时,看到茶依迹在作画,暗幸没有出事。突然,画笔滑出茶依迹的手心,划过半空,轻盈地落在地上,茶依迹也跟着落地。本原爷爷大惊,身子颤抖,迅速小跑到茶依迹身旁,只见茶依迹蜷伏在地板上,右手紧紧地抓着心口,似乎很痛苦。右手翡翠链子透着诡异的绿光。
   
    不要这样。
    本原爷爷恐惧过度,双脚软弱无力,摇晃了两下跌倒了。我这没用的老家伙,怎么这么窝囊,再不赶紧回去,就会害了茶依迹。茶依迹啊,你千万不要戴那翡翠链子。所有的都给我保佑,茶依迹一定没有戴,一定没有戴。
    风扶过树梢,吹到本原爷爷身上,凉飕飕的。
    落叶寂寥地在地上打转。阳光斜斜地打下沙子斑驳的影子。
    本原爷爷搭上一只手,摇晃了两下重新伫立。着急之际,不经意之间,看到扶起自己的手连着一条灰灰黑黑的链子。本原爷爷抬起头看到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健康的身躯,头发整齐地梳起,双眼清澈有神。
    “好,好,好……”
    茶依迹不解,“本原爷爷,你怎么了?没事吧?”
    本原爷爷镇住余惊,“没事。你……我……那翡翠……”
    “在婆婆那里,她借去用用。”茶依迹露出愧色,本原爷爷叮嘱她一定要戴上的链子,她不但没有戴,还不经本原爷爷同意就借给婆婆。
    “幸亏,幸亏。”本原爷爷长长舒了口气,疑惑什么婆婆,“咦,婆婆是谁,是仄真吗,她拿我的东西干什么,我还记得她上次没两句话就轰我出去。”
    茶依迹感到十分抱歉,她不知道本原爷爷会有意见,“嗯。需要我叫婆婆拿回吗?”
    本原爷爷故作大方,“算了。”怎么说,仄真也救了依迹。把依迹放在蕴画轩果然没错。“茶依迹,你是尘人,在镜度里语言交流可能会有点问题,我得教教你。”
    刚才在地上寂寥打转的落叶继续寂寥地打转。斑驳的影子偏转了不经意的角度。

    ……

    …………

    山泉间,月树下。
    上游的荏苒水轮不停半刻,巨大的水轮翻动着水流,赋予流水生命。咚咚山泉唱柔了月亮,轻轻地把月亮藏在水底。月光如霜般倾泻,给万里镜度镀上一层浅浅的温柔。
    本原爷爷大笑,“哈哈,我们依迹真聪明,一学就掌握了其中的奥妙,现在基本可以听得懂我们说话,再加强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月色使茶依迹面露倦意,“我只会听,不会说,那跟哑巴有什么分别?”
    “慢慢学,不着急。毕竟你是尘人,完全学会是比较困难。”本原爷爷深深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明天来这里继续学。”
    “为什么指定在这里。”
    “因为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新鲜。”本原爷爷压低了声音,“最重要的是这里比较清静,没什么人,你的身份就不容易被觉察。”
    掩饰得最好还是尘人一个。
    水轮咔咔转动的声音飘到树林里,林风吹起絮絮的落叶,淙淙的流水翻过水轮,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
17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5:15:31 | 只看该作者

4.‖C

瀑布在九天穹苍间倾落,创造出最壮观的风景。
    九倾瀑布云遮雾横地涌流倒下,冲刷着古老的岩石,诉说着千年的故事。瀑布旁花开花落,泥土翻新了又风干。礁石早被磨平了菱角,还是阻不了天水的冲劲,任它在左右穿行。多少的时间,多少的变迁,不变的是一流千万年的瀑布。
    瀑布脚底水气蒸腾,整个湖泊氤氲着一层水的清新,仿佛蓬莱仙境。
    赤脚的男生被溅起的水濡湿了脚,镜铁链沾上了玲珑的水珠,淡白衣衫上也有洒上水珠的印迹。瀑布高不可即,淡淡地消失在穹苍之上。
    有个人慢慢地走来。脱俗雅致的容貌,冷傲不容亵渎的气质,柔软的骨子里隐着清美。如果这里是蓬莱仙境,那么这个一定是蓬莱仙子。
    破拨下眉上的水珠,说:“你来了?”
    邲斓展颜,笑得清雅淳朴,并不是舞者一贯坚硬的笑容,“嗯。找我有事吗?”
    破凝望着那似柔似刚的水帘。邲斓随着破的目光,感受澎湃中的清凉,清凉外的大气。晶莹剔透的水珠汇成一条温润素净的白帘,聚集着大地的灵气,又一倾而下归回大地。
    “水晶有水般的莹洁透亮、洁白无瑕,闪烁着神奇的灵光,蕴涵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水晶是神圣之物,破看着一颗颗跃出水帘的晶莹小水珠,分不清是水晶像水珠,还是水珠仿水晶。
    邲斓擦拭右手上的芙蓉晶,粉色的光有水般的柔和,“人们都相信水晶里有神灵,能够保护它的主人不受黑暗的侵害。 可是……”手上的芙蓉晶崩了一个角,染上了尘土,晶石上迷乱着混沌,那么水晶里的神灵是否也黯淡了。
    “是在翩跹殿厅跌的吗?”那天邲斓和其他舞者在旋转成一个华丽的酒杯时突然踏错舞步,凌空跌下来,音乐戛然而止。
    邲斓点头。
    “给你。”掌心里的绿玉髓透着诡异的绿光,“你先戴着它,你的链子就给我帮你修复。”
    邲斓接过绿玉髓,透凉透凉的直逼手心,像刚经过瀼瀼雾水的洗濯,“玉髓是具有迷人历史的不寻常晶石,是月亮的代表,同样与水有很大关系。绿玉髓一词来自希腊字,意指‘金绿色’,可令人免受灾祸。不知是否真实,不过这链子确实是漂亮。谢谢。”

    ——你的右手?
    ——这条白线?长期带链子嘛,是这样的了。
    ——还挺怪的。
    ——没办法,涂了很多东西还是这样子。反正大家都是这样,没所谓了。

    邲斓右手的一段略白的线,相衬于周边的肌肤,仿若一条透亮冰链,一碰就碎。
    本来是想遮掩,最后却暴露无遗。
    邲斓受宠若惊。看着破帮自己戴上玉髓链子,破的眼神清澈如万丈碧池、空灵如泠泠风声、阒然如古刹落叶。

    瀑布不停地冲刷着古老的岩石。
    破的背影在溶溶水气中慢慢缩小,然后消隐。
    他的世界别人进不了,别人的世界他也不进。总是那么的安静,没有喧嚣,没有吵闹,简单得只有溶溶月光下的淙淙水声,软风拂树顺带拂起他淡白的衣衫。
18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5:17:12 | 只看该作者

5.‖A

蕴画轩。
    清晨的阳光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纱衣,屋檐像镀了金边,鸟儿挥着金色的翅膀向伙伴炫耀。树儿得天独厚,用小叶触摸阳光,遮成一片无尘世界。透过小叶映下的光束碰击着每一幅画,唤醒了安睡在灶边的白猫。白猫弓背伸个懒腰,踩上颜料,踩过画纸,又是一幅独特风格的油画。
    安静的一个早晨,也是慵懒的。
    金色的阳光、绿色的叶子把茶依迹裹得严严实实。茶依迹半躺在树干上,扶着树梢,逗玩小叶,腿上的画板还没有画上线条,也没有染上颜料。婆婆说爬到树上,看着无垠的天空,画画就会有灵感。茶依迹看着大片大片的云慢慢褪掉一身的红妆,天空变得明朗,还是什么也画不出来。拿着的笔刚要沾上纸,却突然停下,不知如何下笔。还是画不出什么。
    什么才是灵感?灵感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灵感?……
    灵感……灵感……灵感……灵感……
   
    …………
    ……

    ……
    空荡荡的球场,空荡荡的球声,回荡,荡漾。突兀的静。
    刚刚下完雨,人不多。经过洗礼的树,在冬日的阳光中颤抖一下,寂寥地直指穹苍。黑色的枝干沧桑地继续装点球场的四季,在每年的春天叙说着春天的童话,每年的秋天就变得沉默。
    每年的冬天,该是沉睡吧。就像现在,所有的沉睡了,只剩下一个篮球。
    嗒嗒……嗒嗒……嗒……嗒……

    所有的都沉睡了?都死了?心呢?

    最低的阶梯上,女生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没有焦点。手上捧着一本数学书,还有一本辅导书,页沿起褶发黑。女生看着男生流线的动作,利落的脚步,篮球窜上窜下,打在地上是个被拉长的影。
    被拉长的影能继续拉长吗,长得足够藏进一个人。或者,将飘渺的未来,衷心的期盼,泛黄的试卷,锥心的流言蜚语全都丢进去,狠狠地打个死结,任由谁都不能打开。手上的书,也要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折成纸飞机,让它们跟太阳一起坠落,归到过去。
    女生捧着书静静地看男生跟篮球跳跃。如果世界末日了,最后的光会流连在谁身上呢,女生,男生,书,还是篮球。女生,男生,书,篮球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谁也不能进入谁的世界。就好像女生只是静静地看男生打球。
    而互不相识。
    ……

    ……
    …………
19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20:31:34 | 只看该作者

5.‖B

思绪飞过了一种熟悉。
    连风也会飞了,风影模糊得似有似无。
    绿色的。树枝摇摆,树叶零落,绿风绕着叶,叶围着绿风,牵走了消逝。
    黑色的。凌乱的发丝,风轻梳前鬓,朦胧了瞳孔里的秘密。
    白色的。画纸翩跹,滑过指间,踮脚,旋转,完成一系列华美的动作。舞衣像转过了整个世纪。
    所有的,都像伸展着一双翅膀,神秘而迷人,只在风的召唤下复活且附有灵魂。

    那么。能否也给我一双翅膀,我只想飞,飞出带来悲伤的记忆。告别,悲伤的城市;告别,悲伤的天空;告别,悲伤的红绿灯;告别,悲伤的文字。告别,悲伤的记忆?
    告别悲伤的记忆,可以吗。

    轻飘飘的,飘啊飘,画纸飘,画纸的衣袂随风飘。
    扶着地,轻柔落下。似乎累了,似乎静止了。
    茶依迹追上画纸,弯腰。
    衣袂依地再次滑向半空,半空中苍白得空虚,空虚得苍白。画纸只希望保持白纸的本质。画纸也只能因为画而更加尊贵、永垂不朽,它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画纸跌下了,凌空重重地跌下来,应该很痛。舞衣失去了绚烂的光彩。更加的,苍白。
    茶依迹跟随着画纸,眼睛里是画纸单薄的身影。
    弯腰。
    赤脚。泠泠的镜铁链。

    是你?

    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他,只是在阊阖大门碰一次面,印象却如此的深。脱俗的干净,像来自天外的地方,是隐世的仙人,每天在山泉潺潺的屋舍下棋、弹琴、看书,凡世的俗尘似乎永远也不会污染他。又像一个纯净的小孩,有年轻的活力,强劲的锐气,眼睛里却折射着波澜不惊的光,一个平静的湖面,很静很净,没有人能够探知湖底的秘密。
    破拣起画纸,拣起那张苍白的画纸。瞳孔倒映着一张画纸,放大,是一张很白很白的画纸,拇指、食指、中指轻轻拈起画纸,身体略后倾,站起来。
    茶依迹碰上他平静的湖面,深邃得仿如千年,千年的故事,千年的秘密。茶依迹礼貌地递过画纸,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大家都没有说话。
20
 楼主| 发表于 2008-2-11 21:08:04 | 只看该作者

5.‖C

他说的话,她听得懂吗。
    她说的话,他听的见吗。
    如果,他的言语,她听不懂;如果,她的语言,他听不到;那么,这就是距离吗?遥远的距离?隔世的遥远?但是,遥远得可以没有距离。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距离。
    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因为她害怕打破了湖的平静,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叙说千年的秘密。

    ——你是茶依迹吧?
    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水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到湖边,然后消失。淡淡的,轻轻的。
    虽然没听懂,隐约可以听到“茶依迹”三个字。抿着嘴唇,点头。

    ——给我看看你的链子。
    茶依迹指着左手上的烟水晶,这个?
    破点头。
    茶依迹左手擦过右手,滑下链子,一切都仿佛放慢了速度,一切都仿佛要做个判断。答案将像石头一样在水位降低的时候露出水面。树枝不再摇摆,鸟儿停止了扑翅,白猫继续在灶边睡觉。感觉空气凝固了,冷冰冰的。猖獗的阳光照得链子反光,刺目,水晶与水晶碰撞着发出声音,撞击在神经线上。是信任吗,使她不假思索。是什么让她相信对面的那个人,直觉都会有出错的时候。
    她拎起链子,左手是一致的颜色,从手指到手腕,从手腕到手臂。

    …………
    ……
    ——你的左手?
    ——这条白线?长期带链子嘛,是这样的了。
    ——还挺怪的。
    ——没办法,涂了很多防晒还是这样子。反正大家都是这样,没所谓了。
    邲斓右手的一段略白的线,相衬于周边的肌肤,仿若一条透亮冰链,一碰就碎。
    ……
    …………

    感觉冰凝的空气瞬间爆裂,裂出一条大大的沟,沟里瞬间灌满汹涌的水,嶙峋的石头突兀地露出水面。水越高,石头更突兀。
    一早就知道她是尘人,从第一次见面,还有那块碎片。女生,阶梯,篮球。只是不确定。
    所以,即使知道了答案,也不觉得惊讶。
    那么为什么还要明确答案。石头露出水面后又会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镜度不是尘人来的地方,也不允许尘人闯进,尘人应该生活在属于他们的地方。
    你应该知道。
    可是,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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