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报道：小说：迟来的孩子3

逝事而飞

四
短暂的失聪过后，我抹了一把眼睛，首先听见的便是灌耳的“滴滴”声。已经没有心跳了么。难怪。大半个身体的血都被排走了。血液循环里又有那么浓的毒药。“实施抢救。强心针，电击设备准备。”我干净利落得缝合完切口。拿起熨斗一般的电击器，我走到她身旁。在她的脸上，此刻浮现的，却是哀伤与愤怒。可恶。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那个混帐弄掉，你还摆出这种面孔。正常的濒死者会分泌一种特殊的酶，给予大脑最后的保护，会产生一种幻象，自己似乎在一个隧道中飞行，飞向一个异常光明的出口。此时患者将感到一种极强的幸福感，因而不少人死时面容平静或是面带微笑。可是这个家伙。我又看看她苍白的面容。到底是为什么呢。
开始电击。通电。她的胸脯马上向上一弹。心电图升高又恢复平静。继续。又是一次重复。我有时候在想，这个时候的病人到底在什么状态。她是死了么。不，她的心脏还在跳动。死亡时间是记录为最后一次电击之后的。她活着么。看着也不像。病人什么时候算死完全掌握在医生的手里。只要不停地刺激，让心脏暂时恢复供血，她是否就能永生？10次了。或许也是时候放弃了。11。我失败了。这是我第2次抢救失败。如上一次眼睁睁看着周亿元死去。12。承认失败吧。已经2点多了。大家都筋疲力尽了。大家都等待着第13次电击的时候，我终于说；“手术结束。开始处理术后工作。”那么久的手术过后，大家都有了些许麻木。愣了一会之后，开始行动起来。
脱下帽子。终于可以休息了。马上就能回去了么。我转身回头看看。地上还是一摊一摊的血肉模糊，护士正在整理地上的秽物。差不多可以走了。我打开手术室的大门。“啊！”护士长忽然叫出了声来。我扭头一看。没来得及关的心电图忽然显示出了微弱的心跳。怎么回事！！我急忙走回去。忽然我明白过来。一个护士正把胎儿炸裂的某个组织靠近了她身边。“把地上的碎片收集起来给她。”我想看看结果，便命令道。
不错。每当这个怪物的身体靠近她的身边，心脏的搏动就愈发有力。耐心地等待了5分钟，心跳居然恢复了正常！医学没能救的人，这具尸体却办到了。到底是什么力量。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母亲的给予就那么理所当然，不分对象？甚至不惜牺牲？
或许因为我是个男人，没办法理解吧。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边玻璃皿中的一团物体。她欣慰的笑了。终于笑了。那种惨淡的面容下包裹着的极度的幸福，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然后，心跳逐渐减弱，回复到了，永恒的直线。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带着满足与幸福走的。
手术室一片死寂。于手术过程中的沉默不同，是那种空气凝结，生命中止的无声无息。终于结束了。至少，我们让她在奉献的满足中离开了世界。
一切，结束了。
五
害怕见到她的丈夫，我悄悄从专用通道离去，回到宾馆已是临晨三点。一切都过去了。当中午慵懒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似乎已经忘却了地狱的形状。我专心致志地在城内游玩，认真地想要完全忘记那一切。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无法从这噩梦中挣脱。我无法忘记那双明亮的眼睛。我无法忘怀它在我眼前生命的自爆。我更无法忘记的，是它的母亲临终前的微笑。我做错了么。是我的错么。
终于，当我某次从恶梦中惊醒时，我拨通了刘处的电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他。我也不清楚，从哪里来得对他的信任。或许因为他是除我外看到手术场景又是男人的唯一一个吧。
“现在出来，陪我去上次的咖啡馆，可以么？”接通电话后，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20分钟以后，可以么？”他温存的嗓音让我诧异，有不禁令我感动。
“。。。。。。好。我挂了。”挂断电话后，我稍稍沉思了一会。刘处对我的帮助历历在目，而原因，我却无法得知。
回到那家咖啡馆，因为是深夜，所以人很少。我远远望见当日男人向我下跪时坐的位子，却不敢再去靠近。随便挑一个坐下。一会儿，刘处到了。想必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吧。难为他了。“点点什么吧？”刘处上次一般笑着说。原本在我看来谄媚恶心的笑容如今温暖动人。
“芝华士。恩。。请问那个丈夫的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是高龄产妇，所以有了心理准备，得知结果后去厕所呆了一阵，眼眶红红地就走了，也没领尸体。。。”真对不起他。甚至医生还没敢出现。心中泛起一阵愧疚。
“假如我没有改变计划，是不是。。。他们都可以保全？是不是我过于自信，主观臆断出了错误？？”
“任何人在你的位置都会如此。至少你的果断没有让怪物活下来。。。”男人理解的语气
“它。。。就真的是怪物么。。。或许。。我们都如此呢。。。”我颓丧地说。
一阵沉默。
“不，它绝对，肯定是怪物，它的变异能力胜过任何已知生物，如果存活破坏力极大。。。请你千万不要怀疑！！”他似乎有些紧张。
是的，想要生存，就必须坚持某些信念。不要再怀疑了。它肯定不是人类。心中的郁闷终得解脱。我不禁感激地看看这个老男人，肃然起敬。
定了定神，我继续问道：“想必，那次手术的录像你看了吧。还有谁看过么？”
“没有了。我想跟您探讨一下再决定公不公布。”
“那您的想法是。。。”

“如果公布了，学术界会引起极大的波澜，有部分平时看你不顺眼的人自然会推波助澜，对您也许会很不利，”他顿了顿，看看我的神色，“医疗事故的话，问题会比较大。如果您不介意，这件事我可以替您处理一下。。。。。”
果然是在官场上混过多年的人，为我考虑的那么周到。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感激不尽。。。但是，能不能问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的好奇心终于无法忍耐，问出了口。
“假如你真要知道的话，可以给你听一个故事，”似乎是探询的的语气，其实并没有关注我的动作自顾自往下讲，“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因为变故夫妻离婚了，儿子归了母亲。儿子自尊心很强，从不向外人说起。自从离婚后，再也没有叫过一声爸，甚至归了母亲的姓。学医的他很快找到一份好工作平步青云。然而，在父亲失业的时候，却不声不响的聘他同样学医的父亲当上主任。。。。。。”他喝了一口饮料，看到我神情专著不禁哑然失笑，“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母亲娇惯下长大的他，面对繁重的工作，身体把持不住倒下了。弥留之际他拼命找我，就为了叫我一声‘爸’”说着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不好意思说漏嘴了，本来不想提到具体人物的。。。我想，你也早就猜到了吧。。。”的确，每当提起父亲，印象中的周亿元总是一言不发。“可是，仅仅因为我来帮助你儿子就待我那么好，说不过去罢。。。”我插话。“不，不仅仅是这样。当我看到你帮助别人，你的手术，你与药品部老女人的争吵，我就发现了你的执着，认真，外表的冷漠，内心的善良与骨子里的倔强，和强烈的自尊，”刘处又闭上了眼睛，陶醉与中，“你是多么象他，向我的儿子！！他生前我没能做什么，我希望，至少我可以帮助你。。。我如果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你不会介意吧?”此刻，他的眼睛凝视着我。
我的脸似乎红了，我好像已经被他的真诚打动了。。。“没事。。。”虽不敢抬头，但我能够感受他的温暖。。。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抬起头问：“假如我希望你为我去死，你会做么？”
刘处忽然严肃起来，直视着我的目光道：“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吧。”

看完了？？？真不容易。。。谢啦

饭尛饭

结局好无言
云里雾里．．　．．
整篇都有着诡异的气氛｀｀｀: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