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很多人,他们漂泊过不同的城市,只为找到一个喜欢的地方留下来。告别过很多遭遇的 人,只为找到一个温暖的人和他相守。为了找到一条路途让自己的灵魂平静。
——annie
天空阴郁下起了雨。潮湿暧昧的空气带着泥土味。我躲在阴暗的房间蜷缩成一团。心里的空洞随着思绪飘向远方。我想念那时的你,也想念那年的自己。我已不记得自己在多少个这样失眠的夜晚陷入迷惘。我认不清你,亦认不清镜中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神深邃空洞,黑眼圈似年轮一样蔓延疯长。
终于你传来简讯说你要结婚了。偏偏是你,我的脑海天旋地转一片空白。我该如何贺你,倔强的微笑或是失声痛哭。我的命途如此多舛,那么多的不可能都要降临到我的身上。是我丢了你还是丢了自己。我怀念那时的你,你总是沉默不语,你的欢喜忧伤从来不予我讲,可是我的心思和细节你都了如指掌。每当我有新的动向你都会第一时间找我分享。是你让我有了忧郁的脸庞,我们路过北楼的时光,那间教室那个操场,上课铃声念念不忘,我在窗台吹冷风模糊了你的模样。
记得当时年纪小,我们的雨季比整个花期都要长,原谅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来告诉你。我不知道这样的等待错过了生命中多少个这样的你。可是我除了等待又能做些什么呢。你说你等了好多年,你说我有很多次表达的机会。我知道这次错过了你,以后就永远也没有机会遇见你。我也曾多次表达要带你走,毕业后的你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你不肯走,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让我带走。我知道你是心有余悸的,原以为爱了就能拯救一切,可是爱在这场散淡多年的岁月里,早已疲倦。我把爱人的机会还与你,你说如果这次没和这个男人结婚,就跟我走。我说这是你对我讲的最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我信了,也不枉这些年的一片深情。可是最后的最后,我迎来的是你的婚讯。
我记得中学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可爱乖巧的留齐刘海的你。
我记得中考失意难过地掉下眼泪的你。
我记得16岁阳光烂漫与18岁忧郁羞涩的你。
我记得问我借读书笔记和为我记歌词的你。
我记得我唱灰姑娘哭红了眼睛的你。
我记得那个清晨骑着单车上学的你。
我记得北楼的时光八班的你。
我记得毕业时送我相片背面写满温暖留言的你。
我记得毕业后我去看你时昏黄灯光下那个瘦小安静的你。
我记得用电动车载着我头发散发淡淡清香的你。
我记得一起吃饭时我说带你走时犹豫不定的你。
……
我怕再也见不到,找不到那年那样的你。我怕从此就这样丢了你。
你却频繁的出现在我呓语的梦里。梦中我在不停的奔跑,跑向我心中的麦田。我时常会回到过去的那段旧时光。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那座学校那个教室那个走廊。窗台忧郁的自己与渐渐模糊的你的模样。
后来我亦遇到了十七岁,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五岁和现在的你。
十七岁时的你爱上了单车。那一年的我天真善良,骑车载着你回家。也许是我被感动而答应了。我承认我最初的不屑。那时的你并不是年级里出众的姑娘。你只是对我很好。记得那一年的圣诞节格外热闹,每个教室都张灯结彩举办晚会。也就是那一年我唱了灰姑娘,你哭红了眼睛。而表达爱意不是你却是十七岁的你。你将一本绿皮日记本忐忑不安的塞到我手里便跑开了。我惊奇的打开看到的是你对我表达的喜欢。那时候的自己叛逆倔强,一个人便踏上火车来到上海,买了好看的链子送给你。我承认我陷的很深。以致后来所有的繁花似锦,琉璃闪烁变为空无一物时,我难过地哭了。你却离我远去再也没有回来。
遇到二十岁时的你是在刚进大学的讲堂里。你坐在我右前方,留着长长的刘海,清纯安静,嘴角有一颗褐色的小痣。你一个人生活,热爱文艺。而那时的你就像你留给我的范思哲手稿,有着独特的美感和先锋艺术表征。这样风格鲜明的你,我只是远远的看着,生怕一不小心便破坏了这样的美感。
而二十一岁时的你在哪里。遇到二十一岁的你时,我踏上了去往西安的旅途。那时的你在读大学三年级。我们一见如故娓娓诉说着童年故事。你问我是否还记得童年冬天时一起滚的比我们身高还高的大雪球,那时我还是个抱着篮球满操场跑篮球小子。你说晨练时踢腿运动我总是故意踢到你的屁股。晚自习之后你怕黑要我送你回家。听说你要转学我难过了一整天,还有你转学之后写来的把我看哭的信。我记得,我都记得。那种亲切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热泪盈眶。最后我们抱着笑着流着泪睡着了。
第二天你带我去看大雁塔,去钟鼓楼,小寨,博物馆,青龙寺,老城墙,东大街。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游不完的景点。我永远都记得那条翠华路,那个食堂和篮球场。是你让我如此坚定去爱一个人。而一旦爱了就把自己的全部也掏空了。
我始终是被动的。不会主动表达应有的想法。原谅我,也是我的沉默让我们变得隔阂起来。我只是小心的维护着我筑造起来的坚强,而这坚强的背后是自负与自卑。
我们一起做了很多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事情。太多的记忆铭刻在了这几年。我们一起经过了大地震的胆战心惊,却经不住这岁月的考验。窗台那些干掉的花瓣不再枯萎,而那条湿过的毛巾却还在流泪。终于我们在一起游完大海,骑完双人车以后,我还是把你弄丢了。那一年你二十三岁。
后来我一个人颠沛流离去了很多地方。却无法再去爱别人。
在温文尔雅的江南临江而坐,忽明忽暗的油纸灯,婉转的葫芦丝和沁人肺腑的龙井茶,哪里有你的模样。而松油灯酥油茶是客家人的待客之道,我在古朴的藏族寺庙虔诚地祈祷,我想遇见记忆中那年那样的你。或是期待从呼啸而过的地铁隧道两边幻化成的广告影片中看到那样的你。可是我都没有遇见你。
当我再次遇见你时,便已是二十五岁的你了。二十五岁的你在北京,成熟了很多。面带微笑温暖善良,带一对玉镯子,穿棉质连衣苏格兰裙和匡威经典帆布鞋。我们再次坐在一起数岁月时,相遇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时光就这样从古老的木门吱呀打开的门缝中溜走了。你说这两年你一个人去了西部贫穷的小山村教那些可爱的孩子们上课。你说你对我念念不忘却不能陪我走到底。你还说你已经在试着和别人相处。
我们没有聊太多关于记忆中的事情。对于你,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一起游览了西湖美景和美丽的水乡乌镇。那一夜我们在纸醉金迷江南流连忘返,拥抱着固执地咬住对方的嘴唇不放。
后来我们做了一个约定:如果三十岁的时候我们在旅途中相遇,我未娶你未嫁,那么我们就结婚吧。
就在这个约定一年之后的今天,我收到了两个来自不同空间的你的简讯。
曾经的你跟我说你要结婚了。而现在的你跟我说: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蓝莓芝士我收到了。
我该如何贺你?我想我再也遇不见那年的你了。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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