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白。
标题: 【原创文】【连载中】「凝固的,寂静」‖幻美长篇¨ [打印本页]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3 17:32
标题: 【原创文】【连载中】「凝固的,寂静」‖幻美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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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
在四色铃兰飘零的季节,在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幻美虚浮的镜度,守护者诞生了。另一边女生毅然离家出走,在老人的指引下沿公车线通往梦幻镜界,隐藏在诡异的婆婆的画板里。镜度的守护者面对女生,扎进了记忆的碎片里,几度或隐藏或公开女生扑朔迷离的身份....
选择了离开,就不能回头吗....
所有的,就只可以回忆吗....
平静深邃的守护者,忧伤的局外女生,冷傲美丽的舞者,搞怪深藏的老人,奇怪秘密的婆婆,黑缺战神,绝杀乐师,轮回咒师……
○●○●○●○●○●○●○●○●○●○●○●○●○●○●○
1.‖
·泣笑·
不染轻尘的笑颜——
消融千年的冰,解除远古的封印....
兵戈马嘶,剑影凛冽逼人....
不毛之土绽开了冰艳的蔷薇....
虚躯开始腐败,灵魄轮回三世....
在那个祭奠的季节散上一把沙子....
埋葬冷月庇荫下的不晃树影....
风,绕过戈壁,掀起无边黄沙....
连同斑驳的记忆迷失在啸啸风中....
万籁俱已寂....
血与汗化成史官笔下的寂寥墨汁....
万千泣,泣长空,泣——
而无泪....
胡杨不衰,孤松犹屹....
物事也全非....
静睥蔷薇凝为血咒....
——不染轻尘的笑颜再度拂尘....
泣笑,留些凄美,诉说一古老故事....
“ 破,您终于来了。”老人微微抬头,远方的太阳有点晃眼,老人抡起右手向天挥过一条弯弧,五指叉开,略向外。
天线逐渐模糊……
漫天的花瓣,从天的那一边飘来。花影投在大地跟随阳光晃动。
“是铃兰。”老人拈起肩膀上的白色小花,伸出布满皱纹的左手等待花瓣的降落,“白,蓝,紫,粉红,四种颜色都开齐了吗?……等了千百年,终于都开齐了。铃兰……四色铃兰……”老人一笑,把铃兰撒回天边。
铃兰随着风飘到很远,很远。
老人注视手腕上的铜青链,轻触,铜青链透出几分寒意,“也该做个选择了。”
老人环视四周,铃兰参交着或绿或青的树,或绿或青的树朦胧着铃兰。树林糅合在一起旋转,老人透过榕树林看到柏树林,透过柏树林看到柳树林,透过柳树林看到桑树林,视线不断在各树林间穿越。
一棵矮小的枫树倒映在粼粼泛光的湖泊里面。枫树刚刚抽出新叶,软风扶起那娇弱的身躯。这枫树还是一棵新树,没有经过百虫侵蚀,也很少有天气摧残。
老人指头碰到枫树上,圈出一个圆,金灿灿的光沿着圆缘闪烁,圆里逐渐呈现出一片现代镜像……
…………
……
……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滚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妈咪,我长大后想当登山家,然后就可以到处去玩。”
女孩的妈妈捏着女孩的笑脸,说:“登山家有什么好,工程师,律师,企业家这些才好吗。不用怕,我们依迹现在努力读书,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好,小迹,我问你,工程师怎样读?”
“Engineer。”
“很聪明,律师呢?”
“……”
……
……
…………
“十年后,她是否满意这个安排呢?”老人左手上凝聚着一团绿气,凌空出现一把铜青权杖,老人握住权杖面对枫树的方向钩出一个绿圈。绿圈顺着树根延伸到树冠,试图爬上枫树的昆虫被弹出绿圈外,然后空气化解了。经过绿色的洗礼,枫树从里到外容光焕发,枝干更加地挺直,树叶更加的翠绿。
“这个绿圈能保护你成长。”老人仰天叹气,“选中了你,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不辛。不过,为了我们未来尊敬的破,牺牲还是必须的。”
风扫落叶,枫叶跟随铃兰起舞,纷飞。风停的那一刻,叶子跌落在地上。一片枫叶,从树上滑落,在余风下展开了翅膀。飞在水面又收拢翅膀,然后荡漾开去。
去随便一个地方。
镜度是一个幻美虚浮的地方,尘间则是一个弥漫尘土的地方,共合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它们都是由雾结合而成,因为雾的质量、体积、组成数量、空间结构的不同而形成万物。灵魂是一团飘渺的雾,经过巧妙的搭配而附有灵性。
尘间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说在外面有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叫镜度,掌控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事情。镜度里种着许多的树,里面每一棵树都代表一个人,数的叶子就是那个人的记忆。树的一次颓败就算是人的一次轮回结束,抽枝长叶就是人生命的伊始。
老人口中的破就是镜度未来的王,世间万物未来的守护者。
四散落华塔。
位于镜度最高峰终雪峰上,奇迹般地笼罩在万花丛中,塔底蔓延着野菊花、金雀花、石竹,塔顶栀子花、梅花,牡丹、山茶各领风骚。或白,或蓝,或紫,或粉红的铃兰自落华塔顶随风四散,唯美着镜度的每一个角落。
珣秋把捧在手里的粉红色铃兰向塔外一吹,粉红小花扑在珣秋脸上,“姐姐,为什么要散花?种在塔里不好吗?”
“花开了就好撒向镜度。”珣夏在竹织篮里掏上一把铃兰,任风把它们带走,“你知道四季落华吗?镜度里飘着不同季节的花就代表着一年四季。嗯……就好像……好像尘间的下雨。明不?”
“我知道。我知道。”珣冬把小花扔回竹织篮里,“纳拜爷爷跟我说过,尘间的人很可恶,尘间一点都不好玩,那里有很多想吃冬冬的怪兽。我不喜欢尘间。”
珣春提着两个装满铃兰的竹织篮走出来,“那是因为他们的树干、树枝都被害虫咬坏了。”
“我也要纳拜爷爷讲故事。”珣秋拨开脸上的粉红小花。
“纳拜爷爷正忙着呢。”珣春说,“珣夏,那是棵什么树?为什么纳拜爷爷要用绿圈来庇护它?”
“嗯……好像是枫树。听说我们尊敬的破要诞生了,什么用一个尘人去感动破,让破成为一个出色的王,让包括尘间的全世界得到幸福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破真能领悟到吗?
这需要时间去沉淀,还需要时间去风化。沉淀一些需要铭记的,风化一些不应该执着的。
落华四姐妹继续把四种不同颜色的铃兰散向天际。
今年,铃兰终于都开齐四种颜色了,千百年来一直没开的粉红铃兰终于都绽放了,整个镜度都缭绕在铃兰的清香中。尊敬的破呢?把他唤醒了吗?
……
…………
四色铃兰开齐的季节,幸福就会降临,破是镜度永恒的守护者……
…………
……
作者: 莞尔惜昔 时间: 2008-1-24 14:10
希望把它写完哦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4 19:45
标题: 2.‖A
2.‖A
铃兰停止了纷飞。
阳光屡屡反射,照亮了阴暗的角落,撒下和煦的希望。祭师停止祭祀,乐师停止奏乐,画师停止画画,裳师停止纺织,人们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看见阳光反射的地方有不寻常迹象。
是镜的碎片,阳光下不断地出现镜的碎片,碎片又不断毫无规律地复合、插交。碎片里尽是一个同样的像,因为阳光反射,只能看到像的隐约轮廓。
是兽形?是树形?是人形?
当碎片逐渐形成一个参差不齐的透明物时,轮廓逐渐清晰,是人形的物。
“破?”有人大胆猜测,失声叫嚷。
阳光反射得更猖獗了,逼使人们睁不开眼睛,更不必说要确定碎片里显示的是否是破。
一道强光。千万道强光。从碎片中心射出,强烈地刺激着视网膜。
人们眼前霎时明晃晃一片,显示不出任何图像。明晃过后是黑漆漆一片,也显示不出任何图像。那道从碎片中心射出的强光致使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的眼睛无法适应正常的光亮。
碎片里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爆发过后的碎片散成无数的独立个体,围绕一个物体旋转,碎片里呈现出不同的画面,镜度的荏苒水轮,镜度的四散落华塔,镜度的轮回颓林,镜度的飘音谷,镜度的阊阖界门,镜度的蕴画轩……全部都是镜度里的景观。
被万样建筑围绕,使这个美丽镜度旋转的是,一个戴晶石的男生,赤着脚,头发天然地略黄,淡白的简单衣装。转过身子,手上脚上的晶石冷冷作响。
他,就是破。
华美的出现,简单的表情,脱俗的气质。
镜度最尊敬的王,世界永恒的守护者。像是一个来自天外的人,比天使圣洁,比王子雍雅,比神平静。
当人们能睁开眼睛看见东西时,四周都萦绕着白亮的星点,破正踏着凌空的玻璃台阶一步一步向上,玻璃台阶被碰触漾开一圈圈涟漪,或高或低地溅起剔透的珠滴,右脚的镜铁链把阳光调皮地晃个不停。玻璃石阶一直向上九曲延伸,末端是一座用玛瑙、云母、碧玉等玉石砌成的宫殿,是一座架于天于地之间瞬间出现的凌空宫殿——璃宫。
铃兰再度纷飞。四色铃兰的清香碰击着晶石的空灵音。
破停下脚步,镜铁链摇晃了两下也停了下来。他摘下落在头上的粉红色的铃兰,端在手心,风轻轻地又把它带走。
有关破的诞生,不管是镜度或者是凡间都有很多个版本。镜度里亲眼目睹强光的人说,破是在碎片里爆出来的;也有人说,破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尘间里的人说,镜度的王是那条蓝色的河流的灵气交织而成的;更荒诞的说法是,镜度的王很早就存在了,他只是生活在凡间……至今,没有人知道破是怎么诞生的,也没人知道那道强光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只是猜测。不管是哪个版本,不管猜测是否正确,破还是诞生了。
轮回颓林。
桦树林中,墨石桌上,两个老人在下棋。
一个是左手戴铜青链的镜度林师纳拜,一个是镜度药师本草。两个在镜度都是有相当地位、相当辈分的人物。
“你的卦象好像实现了。”本草走上一步棋。
纳拜按住一个棋子,“对。尊敬的破既然已经出现,就应该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王,好好造福这个世界。”按住的棋子移动。
“你还要干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
“你是根本还没有想好,纳—拜—老—头—。”
“看你本草老头呆头呆脑的,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破才刚刚降世,还不了解生命的真谛,我想用一棵树,也就是一个尘人去感动破。”
“一棵树?尘人?你纳拜老头肯定整天对着这些木头对到生病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冒险的事啊。难道你忘了七百年前的浩劫吗?”
“我说你呆就是呆,破还没有知道尘间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个树林的生命轮回,怎么当守护者?怎么当一个出色的王?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一点点的牺牲还是必需的。”
“其实,有很多东西都在你的意料之外,就好像——”本草移动一只棋子,“将军!唉,纳拜老头,我采药去了。”
纳拜望着棋局,“……”
本草挎上药篓子,“你老了,是时候收个小徒儿了。”
“……”纳拜还是望着棋局,忽然涨红了脸,对着本草走的方向,“你这本草老头,居然使诈。”
“老了还这么执着。使不使诈结果还不是一样。”本草用手指梳一下白眉,背着药篓子,上山采药去了,“小呀嘛小儿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
墨石板上的条纹悄悄地刻画着曲折的胜负,在转机的某刻吓人一跳。
棋子哗然落地。寂寞散场。
璃宫。
碎片围绕着破转,破跟随着碎片转。
他快速地浏览着碎片里的图片,然后将里面信息分析、处理。
无数的碎片里一个小小的碎片,跟其它碎片一样在旋转,一样地反映着信息。破却看着感到有点不一样。
……
一个女生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漫步,没有笑容,没有哭泣,没有愤怒,带点儿忧伤。然后她在最低的阶梯上抱腿坐下,有个篮球“……博……博……”地小跳过来。
……
破掷出一颗晶石,试图截停碎片。碎皮还是转了过去,被截住的是反映璃宫下黑压压的人头碎片。
“还是不能控制好碎片。”破敛手,碎片漩涡般被破收在手里,璃宫四周萦绕着白亮的星点。“奇怪的碎片,什么意思呢?”
那块奇怪的碎片刻画了一个没有铃兰纷飞,没有泡沫光圈,没有蓝色河流的景象。多年后破还能清晰地回忆起这块截不停的碎片。
门外走进一个老人,“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下面很多人在等你耶。”
白亮的星点挂在墙壁上、衣服上、饰画上,点缀得这个空间更添华丽。
“我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老人清咳两下,挺直腰杆,“尊敬的破,我……不是……在下……在下本原,是个……嗯,是个小小的调剂师。”老人两指梳过白眉,小声地说:“真翘口。明知我有语言障碍,还让我文绉绉地说话。我发誓,就只跟破一个人用这种方式说话。”
破莫名地看着本原。
本原愤愤地拍一下额头,“唉哟,我又不懂规矩了。尊敬的破,我……”
“……”
“我……呃……璃宫下聚集着许多人,他们说要见他们尊敬的王。”
破迟疑了一下,本原正可怜兮兮地看着破,破也就走出台阁。回头对本原说,“其实你不需要这么拘谨。”
璃宮下黑压压的人头,感觉到破来了后,又黑压压地抬起头,然后欢呼。场面宏伟壮观,稠密的压迫感似乎从脚下袭来,一点点地吞噬宁静。面对着大家的热情,破勉强地挤出了笑容。他几度抬起手下压,人潮就是迟迟不能平静下来。
[ 本帖最后由 ⒎叶 于 2008-1-26 10:37 编辑 ]
作者: 蔚蓝海 时间: 2008-1-24 22:50
后面还有么???
期待中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6 00:33
`
连载呃..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6 10:36
标题: 2.‖B
尘间。
也就是珣冬心目中一点都不好玩的尘间,有很多想吃冬冬怪兽的尘间,有很多可恶的人的凡间。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年再复一年,三秋又三秋,镜度的荏苒水轮转了也有十年了吧。珣冬对尘间的印象是否还停留在一点都不好玩呢?
十年前的事情,多少也忘记了些吧。那么,十年前的选择,十年前的预兆,应验了没有?
公车总是在城市里穿行。坐在后排的靠窗位置上,看着建筑、行人、汽车的退后,体会抛弃万物的感觉,也体会被万物抛弃的感觉。她喜欢坐公车,随便在一个站下车,随便一个站上车,让公车把自己带到一个陌生的角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自己,摆脱彷徨、恐惧。把所有所有的忘记,奢侈一分心灵的安静。
仿佛格格不入。
如油和水,互不相溶。
如同性的电极,一直相斥。
如被纳拜一直庇护着的茶依迹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多少次走在马路中间,旁边的人却把她拉下来;多少次想过安眠药,药店店员的怀疑不解的眼神使她改口说买感冒药;多少次相信鬼神之说,鬼神也没有出来把她带走。
她想到一个寂静的时间或者空间里,徐徐降落,四处飘游。
公车里,茶依迹看见有人下车,也跟着下车。喷了两股黑色的尾气,公车开走了,扬起一阵尘土。
人群上车,茶依迹也上车。上车……下车……上车……
茶依迹茫茫地在公车线上走走停停,阳光柔和地拉长了公车的影子。
“同学,要下车了。”司机看着倒后镜的茶依迹。
“到终点站啦吗?”茶依迹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其他人都下车了,你就下车吧。终点站可能不是你想要到的地方。”
“是吗?”
公车重新启动。车开得很快,没有停过站。窗外的建筑变得陌生,车应该开出了这个城市。风把车旁的路线表撕毁,路线表翻飞在空中,属于这个城市的东西就应该归回整个城市。司机把前窗上的牌子翻转,窗倒映着牌子上的字——直达镜度。
茶依迹看到司机的动作,“镜度是什么地方?”
“后悔了吗?想下车?”司机背对着依迹,无法看到他的相貌、表情。
“不是。”
“离家出走吗?”
茶依迹不作声,望向窗外。窗外的都在快速地倒退,拖成许多虚虚的线。耳边不停地回响那句决绝的话,直插进最伤的深处。
“离家出走坐这车就对了。绝不是吓唬你的哟。”
“我知道。”茶依迹没有恐惧。或许准备做得太多,意外真来了也不害怕;也或许是一种彻底的厌恶,把所有的都已经豁出去。
司机为茶依迹的淡定吃惊,他还以为这个小女生会死活着嚷着下车,“你就不要装啦。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很不能相信这一切神奇的事情。”
“你真逗。我不害怕,更何况这只是坐趟公车,有什么好稀奇?”
“你这小女生真有意思。你就装一个害怕的表情吧,装一下咯,让我有点满足感。”
“怕……怕……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茶依迹勉为其难地装了个可笑的表情。
她当然不害怕,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趟有去无回。害怕也没用了,已经不能回头了,公车早在远离这个城市时就。
谢绝上下车了。
公车通过了又长又黑的隧道,隧道出来后不是实在的路,好像是一条潜意识的轨道。迎着公车的正前方有一座大门,门上大大地浮动四个字——阊阖界门,门中间扯着一层似真似幻的光圈,看不到门那边的东西。
通过阊阖界门,司机变成了一个老人,公车变成了玛瑙车,一闪光石头落在茶依迹手里,幻化成烟水晶链,所有的变换都发生在进入界门的瞬间。
“戴上链子,什么时候都不要扯下来。”老人告诫。
茶依迹坐在玛瑙车里,揣摩着烟水晶链,“为什么?”
“不为什么,戴着它就免发生一些麻烦事。链子都有它独特的用途,你自己慢慢发掘啦。”车速放慢。
手穿过链子的一刻,手链发出“叮”的声音,然后有种清凉的感觉从手臂传遍全身,茶依迹不禁微动。
“茶依迹,对吗?”车停了下来,“你现在可以下车了。”
车门缓缓敞开,茶依迹下车。眼前的是一个奇幻美妙的地方——皑皑白雪上的四散落华塔,九曲阶梯上的璃宫,蓝色河流中的荏苒水轮,回头还有隔绝两个地方的阊阖界门……
茶依迹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变化,脑袋空白一片。
“这里就是镜度。”老人到茶依迹旁边,“我叫本原,你可以叫我本原爷爷。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茶依迹转身,“嗯。谢谢。”
是谢谢本原爷爷带她离开了那个城市,还是谢谢本原爷爷带她来到这个地方?
未来的路恍惚地消失在远方。
远方的那个飘渺的点是路的尽头吗。
似乎很远,其实很快就会结束。
现在的茶依迹跟刚上车时那个忧郁的茶依迹有点不同,现在她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的忘了些吧。或者只是让那些事情暂时地隔绝了。她能留下这里多久,真的是有去无回吗?不过,依这样看来,她还挺喜欢镜度。
本原爷爷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咦,破,你散步啊?”
茶依迹看着前面的那个人。头发略黄,淡白的简单衣装,身上戴着许多链子。
破看着茶依迹,没有回答本原爷爷的话。
十年前的那块碎片……
十年前的那个女生……
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分忧伤,多了分倦意。
破还记得,清清楚楚地记得。
本原爷爷发现不妥,手舞脚蹈地解释:“她是……她是那个……那个……忘了是谁的学生,绝不是尘……”本原爷爷自觉说错话,用手捂嘴。
幸亏破没多留意他。“哦。”破肩膀擦过空气,离开了。
茶依迹尾随本原爷爷离开。
“本原爷爷,你们刚刚在说话吗?”
“是啊,你没听见吗?对喔,你们尘间的人好像听不见我们对话的哟。这很麻烦,得想个办法……办法……”
两个背影逐渐缩小,消茫在深浅的空气中。
十年前的碎片再度浮现破的脑海里……
……
一个女生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漫步,没有笑容,没有哭泣,没有愤怒,带点儿忧伤。然后她在最低的阶梯上抱腿坐下,有个篮球“……博……博……”地小跳过来。
……
“就是她吗?”
作者: 「ˇ米三… 时间: 2008-1-26 13:58
不错.不错,期待啊...
作者: 末轩子 时间: 2008-1-26 17:13
天啊,我眼睛有点花诶~~~~~~~~~~~~~~~~~~~
作者: Stop 时间: 2008-1-26 19:51
好长啊~~~~~鼎力支持,加油
作者: 蔚蓝海 时间: 2008-1-26 20:34
西西~~
快点写吖~~~~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6 21:28
`
嗯..
明天更新...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7 10:18
标题: 3.‖A
轮回颓林。
剑影相逼,剑锋相咄。剑尖把地上的叶子挑起,漫天的沙子傍依着轻风旋转。
破和川赫手里握着长剑,静立在转动的叶子中。地上泥土翻新、划伤,战迹累累。川赫快速向前移,步伐轻盈娴熟,直刺向破。破纵身一跃,驾上树顶。川赫拔出的剑扑了空,顺着风也纵身一跃。两个人脚踏树枝,纹丝不动,细长的树枝却不断摇摆。
树枝上的叶子悄然落下。
剑继续碰击,两棵树树枝摇晃得更加激烈,树叶相继落下。人影与树影交杂在一起,破和川赫从树顶打到树底,又从树底打到树顶。
不费多长时间,地上铺满了或黄或绿的叶子。
记得纳拜爷爷说过,每棵树代表一个尘人,每片树叶代表一段记忆。
那么,落在地上的这么多记忆,都被遗忘了吗?
是的,叶子都落下了,记忆再也不能追寻了。
一片叶子如利器般快速旋来,两人纷纷被逼停手。
“说了你们多少次,不要在这里比试。”
川赫收起剑,“纳拜爷爷,我们只是分个高低。”
“年轻人就是好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树……唉……”纳拜一甩衣袖,无可奈何的模样。
“只是几片树叶。”破轻拭剑身。
“既然多年来都分不出高低,就无谓再斗啦,可怜可怜这些老树吧。”
每次纳拜都这么劝诫他们,劝诫他们之后还是犯错。纳拜敬畏破,所以也不敢大声怒斥,小声劝诫又没什么成效。他们就是理解不到生命的庄严。
纳拜每次都这么安慰自己,破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他会被感动的,破是我们永恒的守护者。
……
新闻报道:今天中午13时,建安路一辆小车失控,撞入花圃,导致两人脑部撞伤……
……
阊阖界门。
界门颠的检测系统全方位监视界门。几名士兵在收集数据,处理数据,几名士兵则守在界门两边。
“报告长官,昨天好像有尘人进入镜度。”一名士兵严谨地翻查着数据。
“快,确查清楚。”士兵中像是长官的人命令。
那名士兵再次发话,“确实是一个尘人,乘着一辆琥珀车进来的。”
长官着急了,“怎么会这样?昨天你们没有守住界门吗?”
“昨天休假,只有直该和里都守门。”
“给我叫他们来。”长官微怒。
片刻,两名士兵被带进界门颠。
长官责备:“你们怎么守门的,竟被一个尘人闯进来。”
直该连连解释:“我们也不知道。车上应该有个法术高强的人,他蒙盖了我们的视线。”
里都接着说:“是啊,开始我们都觉不妥,后来发现两个都是镜度的人,就以为是错觉。”
长官随手拿起一沓纸甩过去,“以为是错觉就算啦?被尘人闯进是非同小可的事。为什么没有及时报告?”
“……”直该和里都哑口无言。
“你们……”长官气上心头,“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快给我查出这个尘人是谁,不能再让他蒙混下去。任肯,去报告川赫将军说有尘人闯进,另外加强界门守卫,绝不能允许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长官摸着额头,“真的要出大乱了。”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1-27 20:53
标题: 3.‖B
翩跹殿厅。
宴会开始的时候,破例行讲了几句话,就在旁边的一个角落坐下。眼睛里黯淡的光就像是殿厅外黯淡的星空,闪烁着微弱的光,宁静的不起波澜。周围的,仿佛没有了音乐的喧哗,没有了灯光的闪耀。一切都像归回了最宁静的颜色。
舞台上,几位舞者在轻盈的泡沫中摆转,在美妙的音律里展颜。
她们同时跃起来。很优雅,很漂亮地起飞。
然后凌空向后翻转。看似一个华丽的玻璃酒杯,里面盛装着金色的砂子。砂子穿越了时代,映照着每一个美丽的故事,将或喜或悲或怒或惧的情节都覆上一层堂皇的金色。
然后轻盈地旋转。远古的砂子,流过了高山,流过了世纪,流下了华丽的玻璃酒杯里。
舞者之中的一个女生踏错舞步,凌空跌下来,倒在地上。音乐戛然而止。
华丽的玻璃酒杯摔在地上,一下子,碎了。金色的砂子也散落了,周围是锋利的玻璃碎片。
剩下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破看见旁边有个人跌倒,然后走过去,“痛吗?”
跌倒的舞者搓着摔伤的脚,抬起头看见破。
脱俗雅致的容貌,冷傲不容亵渎的气质。她是舞师紫岚的学生邲斓。
破扶起邲斓,让她坐在椅子上。
邲斓受宠若惊,看着破没有说话。邲斓是破众多仰慕者之一,所以每次宴会排舞她都很积极,在宴会上跳舞时她更是认真。她曾经说过翩跹殿厅就是她人生最精彩的地方。
可是,破又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即。简单的衣装包裹着一个寂静的心,只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奏,就像脱胎于世外的仙人。破是镜度的王,也是镜度圣洁遥远的神。
宴会继续进行。
破无心赏乐,把玩着他手上的链子。大家对破分神这一习惯已习以为常,也免得提醒。
突然,殿厅的奢华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是跟破比剑的川赫,“报告破,我们发现有尘人闯进镜度。”
人们的情绪马上沸腾起来,“尘人闯进?很大件事喔。”“怎么办呢?得尽快找出来。”“没可能,尘人怎么会走到进来?”“那罪恶的东西啊。千万不要把镜度也造成罪恶。”“……”……
破不显得惊讶,“哦。”
本原一定神,小声说,“尘人?不是吗,这么快就发现了。”
纳拜听到本原在喃喃细语,于是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千年不遇哟。就这样。”本原慌忙解释。
“嘿,你这老头跟你兄弟本草一样,疯疯癫癫的。”
川赫继续说,“我们还在调查当中,希望大家多加小心,另外如果发现有什么线索请及时告诉我。”
川赫离开后,人们处于惶恐情绪久久不能平伏,宴会也无端延长了。
本原找个托辞离开了。
破没有托辞也离开了。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2 13:16
标题: 3.‖C
蕴画轩。
通入蕴画轩的长廊光线黯淡,两旁挂满精致装裱过的名画,似远似近的空灵滴水声缭绕在耳边。一张张如雪的纸经过色彩的渲染表达了画师异样的心情。长廊尽头的一幅画锁定了茶依迹的视线,画是用鲜艳颜料抽象画出,方方直直的轮廓就像是尘间的楼房。
尘间的楼房?
嗯,越看越像。
“看不懂别装。”声音在长廊里回荡,“别装……”“别装……”……
尖锐的声音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深静的蕴画轩被像被突然刺破,不免使人惊栗。
进入蕴画轩前……
本原爷爷说,蕴画轩的画师仄真是个性情古怪、脾气暴躁的女人,很难跟她相处。之前跟她交谈过,没两句话就被轰出去,她也从来不收徒弟,一直呆在蕴画轩里。
茶依迹说,她没有朋友吗?
本原爷爷说,以前是有一个,现在好像没有了。还有,你千万不要多嘴问她私事,也不要在她作画是骚扰她,否则她也会把你给轰出来。她要不要你也成问题,可是就她那里最安全,毕竟蕴画轩几乎于镜度隔绝。你进去咯。
茶依迹说,本原爷爷,你不进去吗?
本原爷爷说,免得又被那个怪女人给轰出来。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不要暴露身份哦。
…………
果然,画师仄是个古怪的人。
茶依迹一步一步地走近轩中。每走一步就回荡起一道回音,再混着颤抖的空灵滴水声,有一种步入魔殿的寒心。
茶依迹停驻在门外,绿光一闪,茶依迹吓得后退一步。是个狮子头透雕,还挺精致。
“自己推门进来。”“进来……”“进来……”……
茶依迹小心翼翼地推门,门一碰就敞开了。茶依迹迅速抬头往上看,恐怕会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在开门的一霎间掉下来。
很意外,没有什么不可思议。
茶依迹走进去,是间小屋,里面有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昏黄的光,似乎风一吹它就马上熄灭,屋里还有一些陈旧的摆设,仿佛回到了古老的中国。
“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我的学生。”“学生……”“学生……”……
声音稍微停顿,“你面前有一幅画,你看画的是什么东西。”“东西……”“东西……”……
茶依迹上前一步,看不清画,拿来油灯,依然看不清,油灯略为靠近画,纸上什么也没有。茶依迹端着油灯仔细端详,只是一张白纸。
“怎么看到的只是一张白纸?”茶依迹小声说。通常电视里的情节、小说里的故事都是法术很高的人或者用一些神奇方法才知道其中的奥秘。
“我没有捉弄你,这就是一张白纸。”“白纸……”“白纸……”……
“卡擦”画旁边有一扇小门。门锁开了。
茶依迹放下油灯,灯一下子熄灭了,屋里黑漆漆辨不到方向。茶依迹唯有摸索着打开门。
镜度梦幻的感觉终于重新回来了。宽敞的画室,墙壁上整齐地挂满画,地上也摆着许多刚装裱的画,还有一些画完未装裱的画。画室有个大天窗,一棵榕树的枝伸进画室蜿蜒成长,气根自然垂下。两只有彩色羽毛的小鸟在树里快活地嬉戏,自由地欢唱。
宽敞的画室里还是没人?画架后面好像有东西在动,她就是画师仄真。仄真在作画,可是画架把她给遮住,看不到她的模样,只看到飘出画架的几根白色的头发。
“以后你就这里画画了。”仄真的声音中深沉带点甜美,一点都不像老婆婆灯枯油尽的声线。
“哦。”轻易地成为了仄真的学生。
这个彩色的蕴画轩是个坚固的堡垒吗,真能保护秘密不被揭穿吗?
堡垒从要收留茶依迹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么秘密不被揭穿,否则堡垒宁变瓦砾也要守护茶依迹。但是这个用画板砌成的堡垒并非无坚不摧。
仄真放下画笔,“你叫什么名字?”
“茶依迹。那我应该叫你仄真婆婆,还是仄真老师?”
“茶依迹,我有那么老得让你叫我婆婆吗?”仄真站起,斑白头发下是一张琳琅细致的脸,嫣红的唇瓣弯曲微笑,水般的眼睛倒映着茶依迹惊愕的神情。貌若天仙的一个女子,只可惜那是一头苍苍的白发。
仄真挑起肩上的头发,付之一笑,“就叫仄真婆婆吧,不,还是直接叫婆婆算了。”
“可是……”怎么可以叫婆婆,最多不就是一头白发。
“嗯……你啊……。”仄真指天一划,墙壁上的挂画、摆画闪着许多光点,然后泠然落下,“就按照你自己的感觉将这些画安置好。记住,是感觉,不是记忆。”
“哦。”
“茶依迹,是本原叫你这里的吗?”
“嗯。”
“本原还真聪明,懂得找到来这里。呵,他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2 21:19
标题: 4.‖A
俏皮的星点萦绕在璃宮里,挂在石板上,覆在镜面。颤一颤,又飘散到璃宮的某一个角落。刚才还粘在一起的星点,一下又各自混迹在漫天的星点里,谁也找不到谁。于是不停交换着位置去寻找,上一刻还在旁边的那颗星点也飘散了,最后还是找不到它的存在,连同自己的存在。
我们在寻找中都各自迷失了。
“川赫,你来了。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失踪了吗?”破赤着脚走上前,迷失方向的星点落在镜铁链上。
“没有啊。只不过是调查那件事。”川赫手上的佩剑挂满了星点,要寻找的星点或许就是其中的一颗。它已经忘记了寻找自己的那颗星点,也忘记了自己,只是安静地闪着微弱的光。
破坐下来说,“尘人那件事吗?有头绪没有?你随便坐了。”
川赫放下佩剑,也坐下,“我今天来正是说这件事。经过我们几天的调查,可以确定那个尘人是个女生。而后来那个尘人之所以能逃过我们守卫的监控是因为她戴上了链子,使我们至今还无法找到她。”
破把玩着手上的链子,“那就奇怪了,尘人根本不可能有镜度的专属链子。”
川赫继续说,“那个尘人应该有高人相助,而且还是镜度的高人,那个高人试图蒙盖守卫的视线。至于链子,应该跟高人有关。”
“调查到高人是谁吗?”破往茶壶里散几片茶叶,倒进热水。
“高人法力很高,遮掩了许多重要线索,我们无从在高人身上调查。不过,法力高强的除了破就是几位长老了。还有,感应显示,尘人戴的链子是水晶链。那样就大大缩小了调查范围。到目前为止,我们锁定的可疑人物有两个。一个是舞师紫岚的徒弟邲斓,一个是画师仄真的徒弟茶依迹。我打听过,邲斓就是上次在宴会破扶起的那位舞者,其他的舞者都认识她。至于那个茶依迹,还没有她的详细资料,她在仄真那里也很难调查,不过仄真连镜度里的也很难收一个为徒弟,更不必说要收尘人为徒弟。”
破看着茶壶里的茶叶旋转、舒展,然后沉淀,“看来真的很难调查,你打算怎样做?”
川赫端起杯子,啜上一口,“我们投石问路,放开消息说找到了闯进镜度的尘人,是个戴水晶链的女孩。尘人一定会做贼心虚,换链子逃脱我们的法眼。那么我们的目标人物就可以锁定为一个,免得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破晃了晃杯子,茶的颜色深沉深沉的,“尘人有链子已经稀奇了,尘人有链子换岂不是更加稀奇?”
川赫握着杯子,杯子还是温热的,“不要忘记,尘人背后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你这个方法还是挺好的。”破站起来,拿出一把剑,“给你看,我的辟光剑。”
“我知道,是你的吗。”川赫接过破手上的剑,“辟光剑?我真没见过。喂,它辟不辟邪的?这间璃宮好像邪气挺重。”
“我也觉的,而且越来越重。好像。”破斜睥川赫,“好像是从你那里传出来的。”
“糟了,那怎么办了?”川赫假装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不害怕,明天我们去轮回颓林把你的邪气打出来。”
“可是纳拜那个大邪恶一定会阻止我们。”
“放心,我打听过了,大邪恶明天有事不会去轮回颓林。”
“好,明天就到轮回颓林打邪气。”川赫递回剑,释然地笑了,“记得带上这把辟邪的辟光剑。”
所有的星点都消失了。不知是什么时候。
川赫离开了。
破叫人把茶具换了。
“唉哟,累死我了。”本原爷爷蹒跚地走来,“这么长的阶梯,爬死我这副老骨头咯。破你也是的,明知我老不中用了,还让我爬上爬下。”
“怎么会呢。锻炼一下也好吗?”破扶着本原爷爷坐下。
本原爷爷突然客气起来,“我自己就行了,你这样我会折福的。”
破在本原爷爷旁边坐下,“今天叫你上来主要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的。”
“问我就对咯,问我就对咯,我本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咦,不是浪得虚名的喔。”本原爷爷激动得把自己吹得天花龙凤,“随便你问我什么难题,保证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哦?”破也怀疑本原话中的虚构成分,“扣弦老师,你认识吗?”
“那个无聊老头吗,当然认识了。他整天捧着个不知什么琴说什么高山,什么流水。”本原爷爷叹气,“我又不是高山,又不是流水,鬼才听他瞎弹。”
“前几天他向我诉苦说他只有一块晶石传给徒弟,那就是他刚炼成的月长石。我想,作为镜度的长老,法术也不低,怎么可能只炼得一块晶石。于是我就跟他辩驳起来了。”
“嘿,那老家伙肯定是懒惰不炼石,只耍着他的那个破琴,要不就是他根本未修炼到长老的境界。我本原平时这么忙,也炼得两块晶石咯。”
“连你也只炼得两块,那么晶石一定也不好炼。”
“对啊,就我们修行高的长老才炼成,而且还需要许多时间、精力之类的。”本原爷爷沾沾自喜。
“你炼的是什么晶石?”
本原爷爷冥思片刻,说:“嗯,一块是烟水晶,一块是翡翠。”
果然是水晶,破说,“咦,那是两块不同元素的晶石喔。”
“对哟,烟水晶好像是硅,翡翠好像是铝,不,应该是铁。”本原爷爷伸出食指,郑重其事地点头确定。
“如果换晶石换了不同元素的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破窥视本原爷爷的神情变化。
“确实是这样,小则催老,大则病发身亡,所以……”本原爷爷略有所思,眉头微蹙,“所以……千万不要乱换晶石……乱换晶石……”
破余光扫过本原爷爷,附和道:“嗯。”心里暗数,五,四,三,二……
本原爷爷突然站起来,“我忽然记起我还有要紧的事情,今天先不跟你聊。”
本原爷爷离开了璃宮,那白发苍髯显得他更加单薄。
破走出阁台,整个镜度尽览眼下。
那个方向,那个地方,就是他的第一次出现。那天,阳光猖獗,铃兰像长了翅膀。为什么现在铃兰不纷飞了呢,难道铃兰败谢了?都十年了,是时候谢了。
几千里之外,有一座山叫断崖山,在中间断开形成千米沟壑。听说,在圆月之夜登上断崖山山顶,就能看到最大最圆的皎月。可是断崖山频频发生地震、滚石等自然灾害。真希望有一天能够上去看看。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3 16:21
标题: 4.‖B
可能……
本原爷爷心神紧张,在蕴画轩门口突然撞倒一个白发女子。正当本原爷爷束手无策时,白发女子说,本原爷爷,你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是找我吗?本原爷爷见那个女子比较眼熟,却叫不出是谁。白发女子敛起一侧白发,诧异地说,我是茶依迹,你怎么了?本原爷爷不敢置信,茶依迹?面前的女子,皱纹爬上额头,齿牙脱落,双眼凹陷,白发凌乱地披着,右手上翡翠链子闪着绿色的妖娆的光。
又可能……
本原爷爷赶到蕴画轩时,看到茶依迹在作画,暗幸没有出事。突然,画笔滑出茶依迹的手心,划过半空,轻盈地落在地上,茶依迹也跟着落地。本原爷爷大惊,身子颤抖,迅速小跑到茶依迹身旁,只见茶依迹蜷伏在地板上,右手紧紧地抓着心口,似乎很痛苦。右手翡翠链子透着诡异的绿光。
不要这样。
本原爷爷恐惧过度,双脚软弱无力,摇晃了两下跌倒了。我这没用的老家伙,怎么这么窝囊,再不赶紧回去,就会害了茶依迹。茶依迹啊,你千万不要戴那翡翠链子。所有的都给我保佑,茶依迹一定没有戴,一定没有戴。
风扶过树梢,吹到本原爷爷身上,凉飕飕的。
落叶寂寥地在地上打转。阳光斜斜地打下沙子斑驳的影子。
本原爷爷搭上一只手,摇晃了两下重新伫立。着急之际,不经意之间,看到扶起自己的手连着一条灰灰黑黑的链子。本原爷爷抬起头看到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健康的身躯,头发整齐地梳起,双眼清澈有神。
“好,好,好……”
茶依迹不解,“本原爷爷,你怎么了?没事吧?”
本原爷爷镇住余惊,“没事。你……我……那翡翠……”
“在婆婆那里,她借去用用。”茶依迹露出愧色,本原爷爷叮嘱她一定要戴上的链子,她不但没有戴,还不经本原爷爷同意就借给婆婆。
“幸亏,幸亏。”本原爷爷长长舒了口气,疑惑什么婆婆,“咦,婆婆是谁,是仄真吗,她拿我的东西干什么,我还记得她上次没两句话就轰我出去。”
茶依迹感到十分抱歉,她不知道本原爷爷会有意见,“嗯。需要我叫婆婆拿回吗?”
本原爷爷故作大方,“算了。”怎么说,仄真也救了依迹。把依迹放在蕴画轩果然没错。“茶依迹,你是尘人,在镜度里语言交流可能会有点问题,我得教教你。”
刚才在地上寂寥打转的落叶继续寂寥地打转。斑驳的影子偏转了不经意的角度。
……
…………
山泉间,月树下。
上游的荏苒水轮不停半刻,巨大的水轮翻动着水流,赋予流水生命。咚咚山泉唱柔了月亮,轻轻地把月亮藏在水底。月光如霜般倾泻,给万里镜度镀上一层浅浅的温柔。
本原爷爷大笑,“哈哈,我们依迹真聪明,一学就掌握了其中的奥妙,现在基本可以听得懂我们说话,再加强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月色使茶依迹面露倦意,“我只会听,不会说,那跟哑巴有什么分别?”
“慢慢学,不着急。毕竟你是尘人,完全学会是比较困难。”本原爷爷深深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明天来这里继续学。”
“为什么指定在这里。”
“因为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新鲜。”本原爷爷压低了声音,“最重要的是这里比较清静,没什么人,你的身份就不容易被觉察。”
掩饰得最好还是尘人一个。
水轮咔咔转动的声音飘到树林里,林风吹起絮絮的落叶,淙淙的流水翻过水轮,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5 15:15
标题: 4.‖C
瀑布在九天穹苍间倾落,创造出最壮观的风景。
九倾瀑布云遮雾横地涌流倒下,冲刷着古老的岩石,诉说着千年的故事。瀑布旁花开花落,泥土翻新了又风干。礁石早被磨平了菱角,还是阻不了天水的冲劲,任它在左右穿行。多少的时间,多少的变迁,不变的是一流千万年的瀑布。
瀑布脚底水气蒸腾,整个湖泊氤氲着一层水的清新,仿佛蓬莱仙境。
赤脚的男生被溅起的水濡湿了脚,镜铁链沾上了玲珑的水珠,淡白衣衫上也有洒上水珠的印迹。瀑布高不可即,淡淡地消失在穹苍之上。
有个人慢慢地走来。脱俗雅致的容貌,冷傲不容亵渎的气质,柔软的骨子里隐着清美。如果这里是蓬莱仙境,那么这个一定是蓬莱仙子。
破拨下眉上的水珠,说:“你来了?”
邲斓展颜,笑得清雅淳朴,并不是舞者一贯坚硬的笑容,“嗯。找我有事吗?”
破凝望着那似柔似刚的水帘。邲斓随着破的目光,感受澎湃中的清凉,清凉外的大气。晶莹剔透的水珠汇成一条温润素净的白帘,聚集着大地的灵气,又一倾而下归回大地。
“水晶有水般的莹洁透亮、洁白无瑕,闪烁着神奇的灵光,蕴涵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水晶是神圣之物,破看着一颗颗跃出水帘的晶莹小水珠,分不清是水晶像水珠,还是水珠仿水晶。
邲斓擦拭右手上的芙蓉晶,粉色的光有水般的柔和,“人们都相信水晶里有神灵,能够保护它的主人不受黑暗的侵害。 可是……”手上的芙蓉晶崩了一个角,染上了尘土,晶石上迷乱着混沌,那么水晶里的神灵是否也黯淡了。
“是在翩跹殿厅跌的吗?”那天邲斓和其他舞者在旋转成一个华丽的酒杯时突然踏错舞步,凌空跌下来,音乐戛然而止。
邲斓点头。
“给你。”掌心里的绿玉髓透着诡异的绿光,“你先戴着它,你的链子就给我帮你修复。”
邲斓接过绿玉髓,透凉透凉的直逼手心,像刚经过瀼瀼雾水的洗濯,“玉髓是具有迷人历史的不寻常晶石,是月亮的代表,同样与水有很大关系。绿玉髓一词来自希腊字,意指‘金绿色’,可令人免受灾祸。不知是否真实,不过这链子确实是漂亮。谢谢。”
——你的右手?
——这条白线?长期带链子嘛,是这样的了。
——还挺怪的。
——没办法,涂了很多东西还是这样子。反正大家都是这样,没所谓了。
邲斓右手的一段略白的线,相衬于周边的肌肤,仿若一条透亮冰链,一碰就碎。
本来是想遮掩,最后却暴露无遗。
邲斓受宠若惊。看着破帮自己戴上玉髓链子,破的眼神清澈如万丈碧池、空灵如泠泠风声、阒然如古刹落叶。
瀑布不停地冲刷着古老的岩石。
破的背影在溶溶水气中慢慢缩小,然后消隐。
他的世界别人进不了,别人的世界他也不进。总是那么的安静,没有喧嚣,没有吵闹,简单得只有溶溶月光下的淙淙水声,软风拂树顺带拂起他淡白的衣衫。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5 15:17
标题: 5.‖A
蕴画轩。
清晨的阳光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纱衣,屋檐像镀了金边,鸟儿挥着金色的翅膀向伙伴炫耀。树儿得天独厚,用小叶触摸阳光,遮成一片无尘世界。透过小叶映下的光束碰击着每一幅画,唤醒了安睡在灶边的白猫。白猫弓背伸个懒腰,踩上颜料,踩过画纸,又是一幅独特风格的油画。
安静的一个早晨,也是慵懒的。
金色的阳光、绿色的叶子把茶依迹裹得严严实实。茶依迹半躺在树干上,扶着树梢,逗玩小叶,腿上的画板还没有画上线条,也没有染上颜料。婆婆说爬到树上,看着无垠的天空,画画就会有灵感。茶依迹看着大片大片的云慢慢褪掉一身的红妆,天空变得明朗,还是什么也画不出来。拿着的笔刚要沾上纸,却突然停下,不知如何下笔。还是画不出什么。
什么才是灵感?灵感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灵感?……
灵感……灵感……灵感……灵感……
…………
……
……
空荡荡的球场,空荡荡的球声,回荡,荡漾。突兀的静。
刚刚下完雨,人不多。经过洗礼的树,在冬日的阳光中颤抖一下,寂寥地直指穹苍。黑色的枝干沧桑地继续装点球场的四季,在每年的春天叙说着春天的童话,每年的秋天就变得沉默。
每年的冬天,该是沉睡吧。就像现在,所有的沉睡了,只剩下一个篮球。
嗒嗒……嗒嗒……嗒……嗒……
所有的都沉睡了?都死了?心呢?
最低的阶梯上,女生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没有焦点。手上捧着一本数学书,还有一本辅导书,页沿起褶发黑。女生看着男生流线的动作,利落的脚步,篮球窜上窜下,打在地上是个被拉长的影。
被拉长的影能继续拉长吗,长得足够藏进一个人。或者,将飘渺的未来,衷心的期盼,泛黄的试卷,锥心的流言蜚语全都丢进去,狠狠地打个死结,任由谁都不能打开。手上的书,也要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折成纸飞机,让它们跟太阳一起坠落,归到过去。
女生捧着书静静地看男生跟篮球跳跃。如果世界末日了,最后的光会流连在谁身上呢,女生,男生,书,还是篮球。女生,男生,书,篮球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谁也不能进入谁的世界。就好像女生只是静静地看男生打球。
而互不相识。
……
……
…………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5 20:31
标题: 5.‖B
思绪飞过了一种熟悉。
连风也会飞了,风影模糊得似有似无。
绿色的。树枝摇摆,树叶零落,绿风绕着叶,叶围着绿风,牵走了消逝。
黑色的。凌乱的发丝,风轻梳前鬓,朦胧了瞳孔里的秘密。
白色的。画纸翩跹,滑过指间,踮脚,旋转,完成一系列华美的动作。舞衣像转过了整个世纪。
所有的,都像伸展着一双翅膀,神秘而迷人,只在风的召唤下复活且附有灵魂。
那么。能否也给我一双翅膀,我只想飞,飞出带来悲伤的记忆。告别,悲伤的城市;告别,悲伤的天空;告别,悲伤的红绿灯;告别,悲伤的文字。告别,悲伤的记忆?
告别悲伤的记忆,可以吗。
轻飘飘的,飘啊飘,画纸飘,画纸的衣袂随风飘。
扶着地,轻柔落下。似乎累了,似乎静止了。
茶依迹追上画纸,弯腰。
衣袂依地再次滑向半空,半空中苍白得空虚,空虚得苍白。画纸只希望保持白纸的本质。画纸也只能因为画而更加尊贵、永垂不朽,它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画纸跌下了,凌空重重地跌下来,应该很痛。舞衣失去了绚烂的光彩。更加的,苍白。
茶依迹跟随着画纸,眼睛里是画纸单薄的身影。
弯腰。
赤脚。泠泠的镜铁链。
是你?
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他,只是在阊阖大门碰一次面,印象却如此的深。脱俗的干净,像来自天外的地方,是隐世的仙人,每天在山泉潺潺的屋舍下棋、弹琴、看书,凡世的俗尘似乎永远也不会污染他。又像一个纯净的小孩,有年轻的活力,强劲的锐气,眼睛里却折射着波澜不惊的光,一个平静的湖面,很静很净,没有人能够探知湖底的秘密。
破拣起画纸,拣起那张苍白的画纸。瞳孔倒映着一张画纸,放大,是一张很白很白的画纸,拇指、食指、中指轻轻拈起画纸,身体略后倾,站起来。
茶依迹碰上他平静的湖面,深邃得仿如千年,千年的故事,千年的秘密。茶依迹礼貌地递过画纸,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大家都没有说话。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11 21:08
标题: 5.‖C
他说的话,她听得懂吗。
她说的话,他听的见吗。
如果,他的言语,她听不懂;如果,她的语言,他听不到;那么,这就是距离吗?遥远的距离?隔世的遥远?但是,遥远得可以没有距离。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距离。
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因为她害怕打破了湖的平静,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叙说千年的秘密。
——你是茶依迹吧?
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水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到湖边,然后消失。淡淡的,轻轻的。
虽然没听懂,隐约可以听到“茶依迹”三个字。抿着嘴唇,点头。
——给我看看你的链子。
茶依迹指着左手上的烟水晶,这个?
破点头。
茶依迹左手擦过右手,滑下链子,一切都仿佛放慢了速度,一切都仿佛要做个判断。答案将像石头一样在水位降低的时候露出水面。树枝不再摇摆,鸟儿停止了扑翅,白猫继续在灶边睡觉。感觉空气凝固了,冷冰冰的。猖獗的阳光照得链子反光,刺目,水晶与水晶碰撞着发出声音,撞击在神经线上。是信任吗,使她不假思索。是什么让她相信对面的那个人,直觉都会有出错的时候。
她拎起链子,左手是一致的颜色,从手指到手腕,从手腕到手臂。
…………
……
——你的左手?
——这条白线?长期带链子嘛,是这样的了。
——还挺怪的。
——没办法,涂了很多防晒还是这样子。反正大家都是这样,没所谓了。
邲斓右手的一段略白的线,相衬于周边的肌肤,仿若一条透亮冰链,一碰就碎。
……
…………
感觉冰凝的空气瞬间爆裂,裂出一条大大的沟,沟里瞬间灌满汹涌的水,嶙峋的石头突兀地露出水面。水越高,石头更突兀。
一早就知道她是尘人,从第一次见面,还有那块碎片。女生,阶梯,篮球。只是不确定。
所以,即使知道了答案,也不觉得惊讶。
那么为什么还要明确答案。石头露出水面后又会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镜度不是尘人来的地方,也不允许尘人闯进,尘人应该生活在属于他们的地方。
你应该知道。
可是,你知道吗。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14 19:36
标题: 5.‖D
——你是尘人?
光直接透砌地穿过身体。一瞬间。直接透砌地。
你是尘人?简单得不加修饰的句子,甚至来不及掩饰。直线般的问题并不需要扯乱成线团,那般的复杂。一条直线,一边是问题,另一边就是答案吗。
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一个什么答案。捧着她的链子等待着,她说是,或者不是。
茶依迹看着对面的那个人,然后眼睛变得迷糊不清,变得没有焦点,像个扯线娃娃。白发老人扯一下,娃娃动一下。扯一下,动一下。没有思想的扯线娃娃。
本来就是一个扯线娃娃。刚有点思想要挣脱时,却被白发老人狠狠地扯了一下,又循着线无生命地舞动。
迷糊不清地看着。迷糊不清地。风再度起飞,抚过两人的额头,发丝依着风吹的方向。
茶依迹抿紧嘴唇,深深地合下眼,再睁开眼。
深深的一个字,是。
我是尘人。
一直竭力掩饰的就这样,功亏一篑。戴链子,藏在蕴画轩,学镜语,等等等等,功亏一篑?
破没有表情变化,情绪一如平静的湖面,水波荡啊荡,荡啊荡。
原来破根本听不到茶依迹在说话,分明是看见她的嘴唇启动,却听不到声音的振动。庆幸还没有功亏一篑,茶依迹还不会说镜语,即使她多么诚实地陈叙她是一个尘人,来自尘间,也不会有人听懂。
该是庆幸还是可悲。
他和她都没有了说话。风将两个人的影子卷进了凝固,渲染在一片安静里。
画纸不知何时掉在地上,风再度将苍白吹起。
.「洲』
泛起小舟装点哀伤的绿洲....
绿洲沙漠化....
湖泊依然摄魂地折射黯然....
娓娓透露湖底的秘密....
那读不懂的故事....不会懂....
绿洲沉默地,沉默了....
瞳孔里的沙砾....
风吹,把风也模糊了....
湖泊也埋葬了....
湖底的,
只是一滴穿透思绪的水....
藏在湖底下,
就不会滑落脸颊吗....
浩瀚的沙漠里,小舟漂泊,靠岸绿洲....
漫长的生命中,绿洲流浪,寻找湖水....
累了,闸住时间....
连时间一同休息....
把深邃留给洲
作者: 醒夏 时间: 2008-2-14 20:44
HOHO 加油哦~:)
作者: 我是指语 时间: 2008-2-15 09:43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七日樱花 时间: 2008-2-17 05:14
期待
下文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17 13:18
·
谢谢..
作者: 再别一二 时间: 2008-2-20 14:59
:( 挺有意思哈~
作者: ⒎叶 时间: 2008-2-23 17:00
标题: 5.‖E
森罗宫。
镜度最暗的地方,光永远也不眷恋。这个灰黑潮湿的地方是个密室,是个暗格,仿佛从幻美的镜度硬生生地隔离出来。森罗宫里面弥漫着罪恶的气息,沉淀的黑暗使人不敢用力呼吸,那些被人们遗忘的角落继续被人们遗忘着。在森罗宫里的人被黑暗覆上一层面具,谁也看不到真实的自己。那么,给真相也戴上面具,把真相也蒙骗吧。
17世纪的巴士底狱,困着一个神秘的铁面人,谁也搞不清他的身份,肯定的是他是个重要人物。因为法国的专制统治,许多人被关押多年却不知道犯什么罪。
森罗宫。巴士底狱。同样是监狱,不同只是名字。还有多少相同和不同?
黑暗中,让仅存的一点光起舞。仅存的一点光斜斜地打在邲斓身上,映出一个翩翩舞动的身影。
没有音乐,没有伴奏,单纯的舞蹈,回到了无声电影和黑白电视的时代。一个提手,拒绝合作,一个转身,摆脱黑暗,一个昂头,无视专制,动作轻松完美,没有一丝瑕疵,仿佛在瑰丽的云端舞蹈终身,华丽千年。
一个舞者安静而谐和的演出,用肢体作为语言抗争。身份单纯得就是一个舞者。
…………
……
——你为什么要闯进这个你不应该来的地方?你是怎样进来的?谁是你背后的人?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阴谋?
——我不是。
——不用狡辩了,我们根据可靠证据确定你就是那个近日闯进镜度的尘人,你最好从实招来。镜度的法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差点忘了你是一个尘人,应该还不了解镜度的法规,怪不得。呃,法规就在后面墙壁上,专写给你们这些嘴硬又不识好歹的人。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看呃,最好写一份千字读后感。
——我都说我不是喇,你们凭的是什么可靠证据?
——小孩子,别着急,你看完法规再跟我说吧。
……
…………
守护官的话缭绕在耳边,第一次发觉镜度并非是一个完全美好的地方,或许森罗宫本来就不属于镜度。法规?还以为所谓的法规只出现在尘间。
有罪恶才会有法规,制定法规是用来制约尘间的罪恶。那么,镜度里存在着罪恶吗?
后面墙壁上的法规?有吗?
敛手,停止了舞动。光重归死亡,在昏暗中窒息。更加黯淡的狱牢,更加寂静的密室。
墙壁上是一层厚厚的黑,足以将整个森罗宫吞噬。
这么黑,怎么看到墙壁上的字呢?邲斓不经意间拍了一下墙壁,壁冷如寒冰,条件反射,缩手。有点奇怪,不寻常的墙壁。邲斓轻抚墙,略带而过,蜻蜓点水般,凹,凸,凹,凸,像是符号,又像是图案。邲斓认真地摸索那凹凸不平的地方,强忍着寒冰刺骨的痛。双手开始发麻,仿佛失去了控制,手指灵敏的触觉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可能会在哪一时刻蓦地分别不出光滑和粗糙,然后举起双手怀疑是否还属于自己,神经中枢传送的信息至此为止。
认真的摸索,凹,凸,凹,凸,是字,有三个。
“祭—镜—律。”邲斓一个字一个字小声地读出来。
祭镜律。——律。
一团红光从黑乎乎的墙壁的方向射进。刹那间将所有的黑暗罪恶驱散。
如果红光能把所有的黑暗罪恶都能驱散,那么这个世界还欠尘间一团红光。期限已经到了,人们开始骚动。
红光照着森罗宫一片通明,腐朽颓败使劲冲击着整个空间,到处可见的枯草、朽木、锈铁,泥浆的地,压顶的盖。忽然,邲斓看见一些凌乱肮脏的犯人穿着囚衣愤怒地踢墙,呻吟地缩在墙角里,木无表情地背着手晃来晃去,身后闪过金属的光,尽展行尸走肉的病态。忽然,又看见狱室里空空如是。恐惧入侵。但愿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我该怎么证明我不是一个尘人。
我该怎么证明我不是一个尘人。不用妄想谁可以帮到自己,事实不会偏袒真相,因为事实也无法判断真相和假象。
邲斓的瞳孔里浮动着密密麻麻的字,眼前的就是守护官所说的法规——祭镜律。
作者: 謎。 时间: 2008-2-24 19:40
支持个
LZ很厉害拉
作者: 左顏矽 时间: 2008-8-17 20:22
:) 一定要加油饿``
作者: shin 时间: 2009-1-13 22:46
等了好久
楼主积极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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