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洺在MSN上面告诉我他要出去了,让司机在楼下接他。 我赶紧打了电话。 之后他对我说,你也可以下班了。 我提者自己的包,非常沮丧地走出公司。 在走出大堂的时候,我看见站在公司门口的简溪。他斜挎着一个DISEL的包站在路边,像所有青春蓬勃的男生一样好看。 我望向他,眼里充满了泪水。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温暖的笑容在眼泪里折射出光彩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 我走向他,他把我手里的包接过去,然后伸手把我揽进怀抱里。 他用脸颊轻轻地贴着我的耳朵摩擦着。他安慰我说:”别沮丧了。我陪你回家。“ 我点点头,然后又听见他问我:”那个就是你的变态上司?“ 我赶紧脱开他的怀抱,回过头去,宫洺站在路边上,正在看着我。他身后,那辆宝马车正缓慢地朝他开过来。 他的那身GUCCI西装让他显得更修长,他手上那个提包我曾经看见过,摆在LV橱窗的新款非卖品柜台里面,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也没有说话。像是一个正站在街边等待被镜头捕捉的外国模特。他冷漠的深情和他像是黑夜般漆黑的头发将他装点得像一个精致的机器假人。我回过头偷偷看了看简溪,他也在用同样一张冷漠而微微带有敌意的脸庞望着宫洺。 他们对峙的时候,我感觉简溪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 司机伸手伸手恭敬地帮宫洺拉开车门,宫洺转身坐进了后座。 窗户玻璃缓慢地摇上去,宫洺那张完美的侧脸消失在玻璃的倒影背后。 简溪揽过我,低沉着声音说:”走吧,回去了。“ 淮海路上迅速奔流的高级黑色轿车,街边巨大的法国梧桐把阳光过滤后投影下来。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奢侈品橱窗里,模特展示着下一季的流行。他们和宫洺一样,有着阴郁而邪气的五官,却也英俊逼人。 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边踩着高跟鞋飞快赶路一边用英文讲电话,她们转身消失在淮海路沿路的高档 写字楼里。 还有更多年轻的女孩子,她们素面朝天,她们踩着球鞋,穿着青春可爱的衣服挽着身边染者金黄头发的年轻男生幸福地微笑着。 我是这些女孩子中间的一个。 我们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流,交错旋转着,从世界的南北两极而来,汇聚在上海的空气里。 青春的炽热,和强力的寒流。 而在大学与世无争像是伊甸园一样的环境里,唐宛如怀着如同初恋一样的心情,反复地看着自己包里做好的便当。 她在等待男队训练结束。 而当卫海换好衣服,穿着一身帅气的休闲服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她快步地走了上去,她甚至为他穿上了难得的裙子。 她从包里拿出便当盒,告诉他里面是她做的饭团,很好吃的。 卫海有些惊讶,随即开心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高兴。他摸了摸头,说,谢谢你啦,正好要去图书馆,来不及吃饭了。他摸摸肚子,像是肚子饿了的样子。 她目送他拿着她的饭盒离开,心里像是胜满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 卫海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微笑着,依然是那个露出整齐洁白牙齿的微笑,他说:”我可以给我女朋友吃吗,她特别喜欢吃饭团呢。“ 唐宛如愣了一愣,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茫然地点了点头,说:”哦,好啊。“ 卫海笑了笑,朝图书馆去了。 绿树掩映下,这个奔跑的挺拔的背影,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唐宛如的梦境里。 唐宛如呆呆地站在那里,几分钟前还沉浸在美好而甜蜜的喜悦中,而几分钟后,她却像是被拔掉电线的电视机一样,没了声音。 而过了很久,她终于哭了起来。眼泪弄花了她早上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化好的妆。 而校园的另外一边,顾里一个人在寝室里,她站在客厅里动也不动。 因为刚刚宿舍的阿姨说有人给她一个包裹。她下楼取上来一个很大的纸箱。 她打开来,连绵都是她曾经给顾源的礼物。 有D&G限量的球鞋,一个有范志毅亲笔签名的足球,一件KENZO的毛衣,一个和自己现在正在用的笔记本一样的MOLESKINE,一副LV的手套,一条LV的围巾。 她站在敞开的纸箱面前,然后慢慢蹲了下来,她把头埋金膝盖里。 她忘记了顾源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冷静的,理智的,略微显得残忍的。这样的顾源。 回带家之后,我就去浴室洗澡了。我觉得像是整整工作了24小时一样疲惫。 简溪和我爸妈都很熟悉,他们在客厅里聊天。在我放水找衣服的时候,简溪帮妈妈削好了一个苹果。简溪回过头来眯者眼睛微笑着问我,“林萧你要吃吗,我帮你削一个。“ 我摆摆手,无力地走进浴室。 我把花洒开得很大。呆呆地站在莲蓬头下,任水从头发上流到脸上。 其实我有很多眼泪没有流,现在要一起把它们排出眼眶。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简溪在门外叫我,他说:”林萧我先回家啦。“ 我问他:”怎么急着走呢,不是说好了等下陪我吗?我马上就洗好了。“ 他笑笑说:”妈妈在家还等我吃饭呢。要不是你在电话里哭了,我才不出来找你呢。“ 我冲他说:”嗯,好吧。“ 然后我听见他对我爸妈说再见。 而我所并不知道的事情,是他躺在我房间的床上,看见我的包敞开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类文件和各种化妆品,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帮我整理起来。直到他看见宫洺送我的砖石戒指。 那颗砖石发出的光芒像是在他眼里撒下的一把针。 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戒指塞回进我的包包。 然后他就走到浴室门前来,温柔地和我说话。 我在热水下,眼泪顺着脖子、肩膀,然后流到脚底。 门外是简溪离开时的关门声,他的动作总是那么温柔。关门声很轻,像一声短促的叹息。(第5辑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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